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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宜面無表情,眼底卻閃過一絲悲愴之色。
胡三想到軍營中流傳的那些關於徐令宜那些剛毅果斷的軼事,心裡很不是滋味,明知道僭越,但還是忍不住道:“侯爺,不會的,李參將不僅善戰,而且善言,定能勸回徐大人的。要不然,我們家大人也不會讓李參將去了。我們家大人也說了,這次率軍的將領是歐陽大人,徐大人不過是個同知,縱然有錯,那也是歐陽大人的錯。到時候徐大人跟在我們家大人身邊蟄伏几年,等西北那邊有個動靜的時候再去找他們較量較量,把這個場子找回來就是了。”
如果是平時,徐令宜肯定不會和胡三這種人說什麼。可今天,十九拿穩的事卻中途生變不說,等會回去,又該怎樣面對目光殷殷的十一娘……他心神有了片刻的鬆動。
“你不知道,謹哥兒是個要強的孩子,”他囁嚅著,“只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棄的。何況你們家大人還派了李參將帶了軍中所有的騎兵……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回去的!”
胡三不同沉默下來。
同在龔東寧身邊,他對謹哥兒的性情多多少少有些瞭解。
“好了,日夜兼程,你也一路辛苦了,下去歇了吧!”徐令宜揮了揮手,結束了這次談話。
胡三恭敬地行禮,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徐令宜坐在書房臨窗的大炕上,呆呆地望著窗臺上琉璃花缸裡養著的碧綠色的青萍,直到天色漸暗,他這才長長地透了口氣,把信放在了一旁的匣子裡起身下了炕。只是走了兩步,他又折了回去,把裝著信的匣子放在了博古架的右下角的最不起眼的一個小格子裡,回了正屋。
不同於前些日子的寂寥,今天的正屋燈火通明,丫鬟、媳婦、婆子腳步輕快,大紅的燈籠照著,眼角眉梢都透著幾分喜氣洋洋。
徐令宜愕然。
含笑已經迎了出來:“侯爺來快進屋吧!夫人已經等了您很久了!”
徐令宜心裡一緊。
難道十一娘知道了什麼?
念頭一閃而過,又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如果十一娘知道了謹哥兒的事,家裡怎麼會處處透著股喜慶的味道呢!
思忖中,他淡淡地朝著含笑點了點頭,大步進了內室。
十一娘倚在臨窗大炕的迎枕上,正滿臉溫柔地和琥珀說著什麼,聽到動靜,她扭過頭來,眉宇間透著幾分赧然:“侯爺回來了!”
琥珀忙起身給徐令宜行禮,叫了冷香進來服侍徐令宜更衣。
十一娘躺在床上沒有動。
徐令宜微愣,走過去坐在了床邊:“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十一娘臉色緋紅,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挺好的”又道,“侯爺快去更衣吧!我這就讓丫鬟們上膳。”
徐令宜嘴角瞥見琥珀抿了嘴笑。
“怎麼回事?”徐令宜狐疑地望著琥珀。
琥珀看了十一娘一眼,笑盈盈地半蹲下身子行著福禮:“恭喜侯爺,賀喜侯爺,夫人剛剛診出了喜診!”
喜診……
徐令宜怔忡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真,真的!”聲音有些慌張。
謹哥兒都十幾歲了,他早就死了心,沒想竟然有了……頗有些失而復得的味道,就更覺得高興了。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的手不禁朝她的腹部摸去,“要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
徐令宜想到懷謹哥兒時她的不適,語氣裡有些擔心。
“沒有!”十一孃的臉很紅,“要不是琥珀提醒我,我還沒有往這上面想──前些日子淨操謹哥兒的心了”想到這裡,她神色一正,“謹哥兒那邊,可有什麼訊息?算著日子,榆林那邊應該有信傳來才是。”
“還沒有收到什麼訊息一有訊息,我就來告訴你。”徐令宜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和平常一樣舒緩平靜,“你真的沒哪裡覺得不適的?”他轉移了話題,手在十一孃的腹部輕輕撫挲著,“娘那邊,知道了嗎?”聲音非常的輕柔。
琥珀看著,忙朝屋裡服侍的使著眼色,魚貫著退了下去。
“還沒有!”十一娘垂了眼瞼,“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娘說好……莊哥兒都能滿地跑了……”
徐令宜笑著把十一娘摟在了懷裡:“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多的是叔叔比侄兒年紀小的。這說明我們家人丁旺盛!”
聽到他說“叔叔比侄兒的年紀小”,十一娘道:“說不定是個女兒呢上次我懷謹哥兒的時候,就沒一天舒服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