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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著去碰,留待來日也無不可,倒是該如何對付李光地這隻老狐狸卻須得早做算計才妥。
申時末牌,夕陽已是西下,早春二月的天尚有些寒,然則陳老夫子卻顯然不在意這等些微的冷意,僅著一身白袍,端坐在小亭子間中,微閉著雙目,雙手連揚中,一曲《漁樵問答》悠然而響,風吹過,白袍盪漾,白鬚飄然,當真有若畫中仙人般的出塵。
“徒兒見過師尊。”
緩步行到了亭子前的弘晴並未輕擾老夫子的雅興,默默地立於亭前的臺階下,直到一曲終了,方才恭謹地行禮問了安。
“如何?”
陳老夫子一貫的寡言少語,面對著弘晴的行禮問安,也就僅僅只是淡然地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地問出了兩個字。
“回師尊的話,那人果是狡詐之輩,徒兒按著前幾日商議之策行事,已是順利將諸事辦妥,果不出師尊所料,那廝真就將虞衡清吏司塞了過來。”
陳老夫子雖未明言,可弘晴卻是清楚老夫子問的到底是甚,自不敢有甚耽擱,這便將與李光地交涉的結果簡單地道了出來。
“嗯,此人心性手段無一不狠,更兼狡詐過人,而今既是將虞衡清吏司推了來,必有後手無疑,小王爺萬不可輕忽了去。”
正所謂最瞭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死敵,陳老夫子無疑對李光地有著刻骨的認識,一語便道破了李光地此舉背後的用心之所在。
“師尊所言甚是,那虞衡清吏司事多且雜,內裡官吏又良莠不齊,要想做到萬無一失,實是難能,竊以為須得先下手為強,不知師尊可有何教我者。”
自打聖旨下了之後,弘晴便沒少與陳老夫子溝通,自是早就議過了李光地kěnéng的動作,只是未到確定之際,倒是沒就對策深入探討過,而今,局勢已明,李光地真就是不懷好意而來,弘晴自是不打算坐以待斃,反擊也就成了必然之選擇,只是這等反擊該從何處入手卻尚頗多的疑慮。
李光地人品雖是不行,可當官卻很是在行,歷任諸職皆能有所建樹,算得上朝中難得的能吏,又不甚貪,加之善揣聖意,聖眷極隆,自康熙十九年以來,沒少遭人彈劾,其中不少已算是證據確鑿的罪與過,卻都被老爺子輕描淡寫地化解了開去,愣是不曾處置過李光地的過失,倒是彈劾於其的諸多官員皆沒個好下場,似這等樣人,要想扳而倒之,又談何容易?實際上,若不是彼此立場無可調和,弘晴是斷然不願與其走到對立面上去的,奈何現實就是這麼殘酷,還真就應了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此事不能急,急則必亂,那廝要整,小王爺姑且讓其先整了去,是是非非總有公道,不動則已,一動便須得一劍封喉!”
陳老夫子一生孤苦,皆是拜李光地所賜,若不是輕信了這個總角之交的話,以陳老夫子之大才,臺閣之上必有其大位,若論恨意,就沒誰比陳老夫子更想扳倒李光地了的,然則陳老夫子到底是當世有數之智者,自不會被私仇矇蔽了雙眼,哪怕已是決心動手復仇了,依舊是冷靜得很。
“師尊所言甚是,先讓其猖獗也好,這麼點小委屈,弟子還能承受得住的,只是這一劍封喉又該從何著手方好,還請師尊明訓。”
弘晴自是清楚李光地接下來一準會不斷地在公務上找碴,以達成敗壞弘晴威信之目的,這是早就已預料到之事,儘管有些不忿,可為了大計故,弘晴倒也不怕受些委屈的,可說到一劍封喉之策麼,弘晴就有些個力不從心了,辦法不是沒想過,實際上,早在聖旨下達的那一刻,弘晴心裡頭便已在轉悠著這麼個念頭,只可惜諸般算計推演出來的結果都不算太理想,一旦打蛇不死,那後果可就不堪了去了,有鑑於此,弘晴自是須得謹慎再謹慎。
“此事並不難,為師此處有份奏本,你且自看了便知根底。”
陳老夫子顯然早就有所準備,弘晴話音剛落,他便已從大袖子中取出了本尚未蒙上黃絹的奏本,一抬手,遞到了弘晴的面前。
“……”
弘晴伸出雙手接過了奏本,飛快地過了一番,心頭猛地一突,面色瞬間便精彩了起來,愣了半晌也沒說出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