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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伍乃是極其講究排資論輩的地方,就巴錫這等幾乎無人可比的老軍頭,他要擺老資格訓人,就算是同為總督的阿山都只能是老老實實地聽著,就更別說下頭那幫小字輩了,儘管被巴錫罵得個狼狽不堪,卻也沒誰敢跳出來跟巴錫對噴的,場面自不免就此冷了下來。
“巴軍門能有此決心怕不是hǎode,只是空口無憑,不知巴軍門可有甚保障否?”
眼瞅著形勢不妙,別有心思的四爺可就有些個沉不住氣了,這便從旁出言打岔了一句道。
“四貝勒可是懷疑下官之人品麼?”
巴錫向有言必行之美譽,這冷不丁地被四爺質疑,心下里自是大為的不滿,雖不好衝著四爺發火,可反問的語氣卻著實是好不到哪去。
“巴軍門言重了,本貝勒並無此意,只是戶部清欠乃是國之要務,皇阿瑪向來視為重中之重,須輕忽不得,若是巴軍門真能帶頭示範,實我朝廷之大幸也。”
四爺的脾氣一向不是很好,但並非不知輕重之輩,儘自被巴錫的硬話頂得難受至極,卻也不會在此事與巴錫發生公然的衝突,也就只是溫和地一笑,將老爺子這麼大旗扛了出來,語調雖和煦,可內裡卻滿是逼迫之意味,要的便是巴錫當眾拿出真金白銀來。
“有甚大幸不大幸的,下官欠了債,就該還錢,哪有那麼多旁的廢話,先前臺提督不是說要立軍令狀麼?那下官也就跟著立好了。”
儘管四爺已是溫和地解說過了,可巴錫卻依舊餘怒難消,壓根兒就沒給四爺留多少的臉面,硬梆梆地又砸出了句話來。
“三哥,您看這……”
四爺實在是拿又臭又硬的巴老爺子一點辦法都沒有,無奈之下,也只能是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側臉望向了三爺,試探著問出了半截子的話來。
“巴軍門之言本王自是信得過!”
三爺多精明的個人,又怎會被四爺糊弄了去,但見三爺面色一肅,斬釘截鐵地便給出了肯定無比的答案。
“多謝王爺信重!”
巴錫此番能渡過難關,全仰仗三爺父子之功,心中自是感激得很,這等時分自不吝對三爺表示一番敬意。
“三哥,此乃要務,須開不得玩笑,口說怕是無憑罷,終歸須得有所憑證方才妥當。”
四爺百般不願形勢就這麼被三爺父子操控了去,儘管明zhidào此時再出言恐惹人生疑,卻也不得不再次強調了一句道。
“四弟稍安勿躁,巴軍門既是敢言,自是有所憑藉,四弟不妨往下聽了去。”
這一見四爺露出了破綻,三爺自不肯放過這等譏誚四爺一把的大好機會,只一擺手,笑眯眯地勸慰了一句,可內裡卻滿是譏諷之意,大體上是在暗指四爺這等猴急之心性是別有企圖。
“三哥說的是,小弟孟浪了。”
被三爺這麼一擠兌,四爺的臉色頓時便有些個不好相看了,奈何又發作不得,也就只能是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個哈哈,勉強應付了過去。
“晴兒,你且繼續好了。”
三爺沒多理會四爺的尷尬,無所謂地一擺手,又將主持大局的權力毫無保留地交到了弘晴的手中不是三爺沒主持大局的能力,而是這等行詭詐之道的對賭事兒儘管能勝,對三爺的名聲也沒啥好處,他只消坐鎮在此處,便跑不了大功一件,至於選擇弘晴而不是他人出面,說穿了就只有一條唯有弘晴能讓三爺無條件信任,無論是能力還是忠心都是如此。
“是,孩兒遵命!”
三爺有令,弘晴自不敢稍有怠慢,緊趕著躬身應了諾,而後一旋身,再次朝向了一眾惶惶不安的諸將們,展顏一笑道:“諸公與本貝勒對賭之結果已現,可還有甚疑義麼?”
“末將不服,隨便說說哪個不會,沒見真章,我等豈能就此服輸!”
臺吉古雖不是八爺等人門下,可一向就與八爺走得近,來前也曾受了八爺的鄭重囑託,自不願見形勢被弘晴所掌控,再說了他自身一屁股的爛帳,真要還清了去,這麼些年攢下的家當怕得大半賠了進去,無論於公,還是於私,臺吉古都不kěnéng就這麼輕易地認了栽。
“末將也不服,既是要賭,總得見了憑證才是!”
“沒錯,巴軍門自言要還錢,那就請拿出來好了!”
“對,沒見錢到,這事兒便做不得數!”
……
在座諸將就沒一個願意還虧空的,這一有了臺吉古的帶頭,自是全都群起附和不已,原本低落下去計程車氣陡然間又高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