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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有東西頂在左胸上,然而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到一陣刺骨的痛。旬澤還是那樣露著柔和的表情,嘴巴一直在翻動,可是,他一句都聽不清。只是再次聞到了那股沁脾的蘭香,伴隨著不斷湧出胸膛的血液,他最後盯著旬澤的臉,視線越來越模糊。
“旬澤,你,說重點,我聽,聽,不……”
最後那一刻,他感到有人在咬他耳朵,在耳畔一字一字的說,“他是我的,你們休想沾染!”
從沒想過,旬澤是個如此極端的人,而他,他的簞竹,可知道,在隔壁的房間裡有個人現在非常想要聽到他的聲音,想親口告訴他,他是多麼的喜歡他啊!——
嬌姑娘在外面開啟門,身子側在門邊緣,頷首送走了儒雅男子。挺直了背瞧著躺椅上生死不詳的男子,嘴角一直在抽。這女子的心思,一般人還是不要窺探為妙!
易旬澤離開時的背影無比唏嗦,他躺在床上盯著結構複雜的房梁,想很多以前的事。好像,向陽還不知道他恢復記憶的事,那個人,要他怎麼說他才好。心裡某個角落一直都很柔軟,只要想著那個人的名字,想著他的一顰一笑,即便反覆告訴自己他不屬於你,還是不捨放開。
記得他死擁著自己,啞著嗓子說——簞竹,我什麼都不要聽,什麼都不要知道。我只要聽你說,說……秋深露更重,待向陽花開。
待向陽花開——
殊不知這些東西害了他多深,多久。
身體在漸漸恢復力量,他感受得到。旬澤走的時候只留下這麼一句話——我和向陽,誰傷了你?誰記掛著你?誰一直注視著你?
也不等他給出答案,人便消失在門後。
其間只進來過一個孩童,站得老遠,盯著自己發愣,一直都沒有說話。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才憋出幾個字,竹哥哥,向陽哥,哥他……那小臉兒紅的跟個什麼是的,向陽想說什麼怎麼就叫了這麼個連話都說不全的孩子過來。
然後那孩子就衝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他身上放開嗓子就嚎啕大哭。幸好嬌姑娘進來把那孩子抱走,不然他好不容易才能靜下心來想些東西的機會都會被這孩子奪走。不過,那孩子在出門時死扒著門不放,狠狠瞪著他,說,全是壞蛋,全是壞蛋!
好樣的!罵人可以罵得這麼不分青紅皂白,才想起來那孩子叫什麼,不就是袁家的五子。袁家的人是一個比一個有出息了。
若不是自己現在身體不便,不然非把袁五抓來好好訓斥一番,看他們袁家還敢爬到他頭上來!
在他東想西想的時間裡沒有一個人進來,連服侍的下人都沒有。這可不像向陽的作風。提起向陽,他怎麼也不來看看自己,什麼事這麼要緊可以把他給忘了的?
罷了,傷神勞肺的事,莫去想他了——
透過紗窗看天色,這才發現月亮已經爬上枝梢,看樣子他也沒睡多久了。試著爬起來,掙扎了五六次才勉強可以下床。扯了架上的一件薄衫就簡單套在身上,想著向陽出去之前說過的話挪到了隔壁門口。靜聽片刻卻什麼聲響都沒有,怕是睡了不成?
最後在他輾轉碾磨思索後還是厚著臉皮移開了那扇門,腳一跨進去便使勁跌倒在地。嘴裡反覆念著:好你個易顯,拿個破藥糊弄我。
試著爬起來,但一次又一次摔了回去。
向陽,我又中蘭香手了,又看到幻覺了,對不對?
“不然,不然……”
“表三少爺?”身後響起熟悉的女聲。
是嬌容。“嬌姑娘,扶我下,可好?”易簞竹說著把手伸給站在他身後的女子。
那女子斂起眉眼,伸出一雙還算白皙的手將他拉起來,又扶著他要往外走。被易簞竹叫住。
“你家大人呢?”也聽不出情緒變化。
嬌容吃力得扶住易簞竹的肩膀,“大人有急事出去了,叫表三少爺您等他。”
門合上的時候,易簞竹定下了腳步,嬌容不解回望,卻看到男子清妍的臉上血色全無,一雙眼金亮金亮的,說:“把房間清理下,礙眼。”然後推開她,拖著身子離開。
嬌容一轉身就衝回那間房,撲到躺椅上男子的身上,哭著說:“大人,大人,你可聽到了,這世上只有嬌容才真正將您放在心上。”
男子早就失去了知覺,意識也徘徊在鬼門關口,哪還聽得到什麼。
四十四:回魂無望
他在等,從月高掛到月東斜,他看不到時間的流失,但他可以感覺到從腳底爬到心底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