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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人見人愛的中等身材的長者。穿一身黑色的西服。他的眼睛特別有神,看人的時候總能夠目光炯炯的,讓你不可能當著他的面說出什麼謊言來。他留著兩撇八字鬍,這是日本人的通常做法。他的最大特點是好開玩笑。但是他不開玩笑的時候,尤其是認真的時候,卻十分的嚴肅而深沉。
他們談起了往日的師生情誼,談起了日本的櫻花、偶人,談起了中國的文房四寶,可就是沒有談及他這次來的目的,也沒有談及眼下正在進行的這場戰爭。或許是心照不宣?或許是來日方長?總之,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談話。
山田春樹起身為張文光又斟了一杯咖啡。然後問道:“聽說你這次回國,和我女兒是同一條船?”
“是的。”
“那你怎麼沒有和我說呢?”
“呵,呵, 不好意思,我沒有給她什麼幫助。”他轉而問道:“秀子好嗎?她現在忙嗎?”
“她很好。她正在忙著她醫院的事情。”山田平靜地回答了他。
原來,山田春樹正在幫助山田秀子開辦了一家小醫院。他說:“這個醫院建好以後,既可以為周圍的人們療病解痛,也可以成為我們的聯絡站。”他定睛看著張文光,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問道:“這次任務你完成得好嗎?”
“很好。感謝老師的全力支援。”張文光站起來回答。
“我?支援你了嗎?”山田擺手示意眼前的這位年輕人坐下。
兩個人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你這次就是給李兆麟、周保中他們送物資去的。你很了不起!”說著,山田春樹向張文光豎起了大拇指,表示讚揚。
張文光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說:“老師,我在這裡幹什麼工作?”
“幹什麼工作?吃飯。我們等秀子回來一起去吃西餐。好嗎?”
老師這一番話,讓他的學生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張文光轉了一下身子,看見身後的一摞書,最上面的是一本英文版的李四光著作《中國地質學》。他正要翻看,卻聽到山田老師說:“這是我準備送給你的,以後有時間再研究吧,眼下我們這裡沒有時間去研究它。”張文光當然知道老師的意思,便說:“謝謝老師。等以後有了時間,我會好好學習的。”
“呵,還有,你以後不要叫我老師了,只叫山田先生就好。這樣工作起來會更方便一些。明白?”
“是。山田先生。”張文光立正,向老師敬了一個禮。兩人又一次笑在了一起。
“怎麼這麼高興啊?爸爸!”一個女人的聲音出現在門口,顯然是秀子回來了。
“秀子,你看誰來了!不用我再介紹了吧?”
山田這麼一說,倒把秀子和張文光給說得都不好意思了。秀子慌慌地對張文光行了禮,便急忙上樓去了。
“好吧,你換身衣服,我們到西餐館給文光接風。”山田自己也整理著領帶,並再一次對著女兒的背影說:“快點兒呵,我們已經等你好半天了。”
西餐館並不遠,他們步行著就去了。
“您好,歡迎光臨。”女招待熱情地用日語招呼。
“呵!山田君,歡迎!歡迎!”店老闆也用日語極力地討好。山田向他點頭,然後隨著他在一個僻靜的地方落座。沒有等店老闆開口,山田便指著張文光對老闆說:“今天他是客,問他想吃什麼?”
“長者尊,還是您請。”張文光急忙推讓。
“西餐不像中餐那樣複雜,就任由秀子安排。”山田改變了主意。
這是一頓很簡單的便餐,喝了一點酒,談了一些關於鑑真和尚(日本稱為過海大師)東渡和阿倍仲麻呂在唐為官的事情。張文光還背誦了詩仙李太白為阿倍仲麻呂寫的詩:“日本晁卿辭帝都,征帆一片繞蓬壺。明月不歸沉碧海,白雲愁色滿蒼梧。”山田對張文光大加讚賞。
在山田的安排下,張文光替山田春樹收發電報和聯絡一些他不便於聯絡的人。因為國民黨黨部和共產黨的組織當時在那裡都是地下的,和他們聯絡,一個日本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不方便的。有時,他也搞一些地質工作,這是他名正言順的職業。
此間令張文光最得意的一件事情就是一列從關外發往關內的軍火專車的被炸。那是因為他們提供了準確的情報。日本軍方對張文光似乎有所覺察,但他們沒有充分的證據,是不可能從山田手裡把他抓走的。因為山田春樹被委任的職務是偽滿統治者稱之為“國策會社”、也就是所謂的“特殊會社”的負責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