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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仍是少年。
漢生潘芷雲與年稷堯三人已經回到一攬風流。收拾東西后洗漱就寢,預備著明日前往望京。還是漢生一人獨居一院,潘芷雲與年稷堯共住一院。
漢生正欲上床睡覺時,潘芷雲又一次敲開她的房門,漢生不耐煩地看她,讓她有話快說。
潘芷雲從懷中掏出一封帛信遞給她,嬉皮笑臉。
“這對你來說可是比漆黑令牌和舍利子還要珍貴的寶貝,你自己好好看吧。”
漢生將信將疑一把接過,剛開啟帛信只見到最開頭熟悉的“阿生”二字字跡後,絲毫不顧門外潘芷雲躍躍的八卦表情,毫不猶豫一把關上房門,空留門外的潘芷雲鬱悶打道回府。
陸沉的信!
“阿生,多日未唔,繫念殷殊。天寒欲雪,晝比三秋。出門在外,伏維自愛。我微恙已愈,現頑健如往日,勿念為幸。不盡欲言,冬安。”
短短四十七字,讓漢生心砰砰如小鹿亂撞。
繫念殷殊,晝比三秋。陸沉這是在掛念她。
漢生嘴角的笑意蔓延起來,如冬日綻開的梅花,再難收住。她用手小心捧住那封帛信,如同捧住世間最珍貴的珍珠。晨日裡的少許傷懷與煩躁全部被一陣暖風吹得煙消雲散,這一夜,她睡得格外甘甜。
翌日清晨一早,三人在“一攬風流”門口集合,不再過多停留,直接坐上馬車開始前往望京之旅。馬是好馬,一路疾馳很快便出了城門,一路朝西北而行。
離洛城不遠的郊邊,出現了一個不起眼的粥鋪,開始免費為窮人施粥。
弄梅館三株銀紅硃砂不知所蹤,三十萬株梅花盡皆凋零,其中有一個破舊的小院中,三間茅草屋失火化為飛灰。
袈陀山上雞鳴寺,無人問津的珍珠塔一夜之間由六層變為五層。雞鳴寺七七四十九位僧人靜坐塔前日夜唸經,佛誦經輪,一地蓮花。
人人皆傳,洛城出了個不得了的蛇妖,鎮在珍珠塔下數百年竟能逃出生天,風浪漸起,洛城危矣。
一路山高水長,哪怕是最快的涼州大馬,此去望京最近的路也要經過大大小小十餘城,車程少說半月。
做好長途跋涉的準備,車裡無聊的潘芷雲問漢生,接下來什麼打算。
“我知道你一路帶我前來洛城,是有意為之。但你到底想做什麼?”漢生沒有回答,反問起了潘芷雲。
她才不相信潘芷雲帶她來洛城弄梅館,只是為了看看梅花吃吃八仙居的清蒸白鰭魚。
潘芷雲聳聳肩,“我的目的很簡單,也不瞞你,就是推翻暴晉。如今你恢復記憶,眼看著自己曾經的江山與心繫的百姓被糟蹋成現在的模樣,果真甘心?要不要考慮一下給這個天下換個主人?”
漢生道,“你既然已經暗中資助秦陽軍,又何必煞費苦心來找我?”
“你是先秦女君,比張儀更適合當王。這一點就足夠了。”
“秦先祖贏渠,舊時不過綏州一酒家幫廚,照樣奪得大秦天下。秦陽張儀雖是布衣卻也不算寒微,為人豪爽懲惡揚善,也勉強算是一方俠士,如何當不得天下之主?”
潘芷雲笑起來,“你這是說笑了,以張儀的才幹為人,做個封疆大吏倒還稱職,若論逐鹿天下,單憑他尚未成勢便猜忌章恬的淺薄心胸,未免貽笑大方。”
“八百年前我曾下旨誅殺靈體三十萬,他張儀不過殺一個章恬比我少多了。相比之下,恐怕我還不如他吧。你這理由牽強了些。”漢生冷笑以對。
年稷堯在聽到誅殺靈體三十萬時,手再一次攥緊。
潘芷雲語氣忽地透了一絲凜然:“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第一零二章 竊鉤者誅
漢生與年稷堯異口同聲:“放你的屁!”
一個面露不屑,一個滿臉通紅。
“更何況,我一個女兒身,做什麼雄中雄。”漢生橫眉冷對。
潘芷雲不以為然。
“你曾是秦王,這點粗淺道理你會不懂,何必賣關子。你不知‘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這話?別告訴我你殺那三十萬人是為了取樂子。”
漢生道:“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這話的確不假。可你別忘了後面還有一句話,仁義存之。仁義可不是嘴裡喊喊,百姓最關心的從來不是城頭上飄著的旗幟是秦還是晉,而是自己能否保暖,家人能否無恙。在你庇佑之下能保暖安居,才願尊你為王為帝,才有忠義一說。若百姓自己都吃不飽了還得給你納賦稅服徭役,尊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