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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稷堯冷眼旁觀,心中卻不屑。與昏君沆瀣一氣的奸臣竟也有後人流傳至今,當真禍害遺千年。
如果說那年三十萬靈體生祭的始作俑者是嬴稚,那麼最遭人恨的劊子手,便是東珠郡文家。
漢生並未理會跪伏地面的文哲,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她依舊面對著蛇形銅塑,依舊脊背挺拔,輕笑道:“如今早已改朝換代,我等不過是亡國遺民而已,文少主不必如此。”
話中透著與稚嫩聲音不符合的滄桑,但不曾有一絲蒼涼。
她腦海中,那個混沌古老的聲音卻是一聲嘆息。黑龍玉佩亦是與之呼應,似發出悲鳴一般。
“王兄,這塔不好,又高又冷,我帶你回盛京吧,那裡山水雖不秀麗,雖然寒冷乾燥還有風沙,卻是世上頂好的地方。”
說罷漢生露出笑容,那是極少的如同少女一般無邪的笑容。
她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不論是那年即位為秦王稚之後,還是如今記憶重拾之後。
過去的盛京,她對秦王宮少年時的記憶,不是滿口王權制衡乃至治國理政之術的嚴厲太傅,便是一群噤若寒蟬恭恭敬敬的宮人內侍,或是戴著無害微笑面具其實九曲心腸的諸多深宮婦人。
唯一的溫暖,大約就是這位唯一肯在她被太傅責罵時,遣走隨侍宮人將她悄悄帶到御景園放風箏,俯身作馬牛讓她騎在肩上悄悄摘樹上風箏的王兄。
第九十五章 黑龍玉佩
那個混沌古老的聲音沉默了,黑龍玉佩也由原來的沸騰變得平靜,在漢生手中乖巧地一動不動。
漢生冷靜地從懷中掏出陸沉送她的匕首,在右手掌心上劃了輕輕一道口子。
血液很快流出,沾在了同樣握在掌心的黑龍玉佩上。玉佩上的光芒由暗金變成金色,光芒刺得整個珍珠塔六層格外明亮。
一股熟悉的感覺透過玉佩傳到漢生心中。她閉上雙眼,恍若回到了從前。
在弄梅館時記憶雖已經覺醒,但關於秦王宮的記憶依舊斷斷續續,她只記得她與文樞的對話,最後與南宮秋水七人的一場大戰。
臨戰前一月,她為了保護和她同樣身負半數王朝氣運的王兄嬴謖,將他秘密送到了洛城珍珠塔,卻不想結局卻是這般。
當她知曉王兄遇害之時,晉軍已經已經兵臨城下,南宮秋水七人馬不停蹄朝著秦王宮而來,根本無暇顧及。
就連她自己,也死在那一戰。
而具體的死因,自然不是史書工筆記載那般自刎而亡。
一晃八百年。
這些記憶開始迅速鮮活起來。
此番她恢復記憶,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來這裡救出王兄。
與王兄昔日在盛京秦王宮相處的點點滴滴,歷歷在目如昨。
除了一件事情,她記得模模糊糊。
漢生記得她要小心一個人,當時還準備提醒文樞,卻一直沒來得及。
她已經記不起來要小心的那個人是誰,只知道有這麼個人很危險,卻已經想不起此人的姓名與來歷。
她搖了搖頭,握起手中的黑龍玉佩,不再努力回想模糊記憶中的朦朧片段。
現在要緊的事情,是救出王兄被鎮壓在珍珠塔的魂魄然後去盛京。
望京,忘記盛京。
出自晉太祖的大手筆,藉著自己的手滅了天下陣道,除了寥寥幾位知情者,其餘人的記憶盡數湮滅在八百年浩瀚歷史長河。
只是人在做,天在看。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永遠的秘密。
當年自己一念之仁留下令狐無疆的性命,反而成為最後的一線生機。
太乙大陣也好,玄武大陣也罷,這一絲縫隙,既是無數人的希望,也是無數人的修羅場。
既然晉朝註定已經要走向滅亡,歷史也已經改變,不妨換個人當皇帝也好。
想到這裡,漢生腦海中一晃而過陸沉的身影,讓她嘴角不自覺勾出一個弧度。
之前的追魂陣在小巫身上留下痕跡,小巫同樣在盛京,漢生此行自然要去將他救回來。
“王兄,跟我走吧。上一次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漢生輕聲呼喚,萬年不變的蛇型銅塑竟然如同人一般,蛇首緩緩點了點頭。
一道金黃色的光束從蛇型銅塑頭頂而出,漢生左手持著匕首,在原本劃過一道傷疤的右手掌心再劃一刀,橫豎相向構成一個十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