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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山林中伴著叮叮的伐木聲,一個清亮悅耳的男中音響起:“攜酒上吟亭,滿目江山列畫屏。賺得英雄頭似雪,功名。 虎嘯龍吟幾戰爭。一枕夢魂驚,落葉西風別喚聲。誰弱誰強都罷手,傷情。打入漁樵話裡聽。”
接著又唱道:“北望燕雲不盡頭,大江東去水悠悠。夕陽一片寒鴉外,目斷東南四百州。”
眾人默默地聽著那樵子的歌,麒賢不由嘆了口氣。低聲說:“賺得英雄頭似雪呵……”
“你大哥和三哥他們也走了一年多了……”龍煊燁看著麒玉和麒賢,“過年的時候回來,也該給他們掃掃墓了。”
麒賢和麒玉都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一起說:“好。”
林笑抱著雪檀,悠然說:“有花開就有花落,今年的花落了,明年還會有花開……看看小雪就知道了,人生就是這麼一代一代地度過,愛也好恨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珍惜當下。不知道珍惜眼前的人都是傻瓜阿!”
“我們終其一生,都在尋找一條通往幸福的路。”龍煊燁笑咪咪地說。“我的幸福就是和笑笑,和你們在一起。不管是人也好神也好,眼睛裡映照出的那條幸福的路不過就是通向另一個人的路而已。”
“就好像玉兒的幸福就是和蘭若廝守,生兒育女;而賢兒,卻是妄圖時光倒流好去彌補自己過去未能好好愛護的人……”龍煊燁笑著搖搖頭,接著問坐在林笑懷裡的雪檀:“小傢伙,你那通向幸福終點的道路盡頭又是站著誰呢?”
龍雪檀抬起頭似懂非懂地看著林笑,隨即便把目光定在龍麒賢身上。
林笑和龍煊燁看著龍雪檀的模樣,一起嘆了口氣。
“父王……”小傢伙指著頭頂的一片葉子,輕輕叫著。“葉子紅了。”
眾人一起抬頭望著頭頂的紅葉,“葉子真的紅了……”
紅葉在風中無言地綻放著一生中最絢爛的一刻,林笑抱著雪檀坐在下面只是微微笑著,什麼話也沒說。
龍煊燁卻覺得,為了這一刻,他已經等待了很久,很久。
慾望把彩虹的顏色借給那隻不過是雲霧的人生;
愛卻讓雲霧般的人生變成快樂的永恆。
終其一生,我們都在泅渡煙霧籠罩的海洋,相聚於狹窄舟中。
在一切浮囂喧譁退去後,永寂的時空中我們到達各自的彼岸。彼岸立著我們追尋了一世的那個東西:或是一片花海,或是一片火海,或是立著一個淡然微笑的人,或是隻站著我們自己。
然而不論如何,一切的一切都註定了相同的結局。
——同登彼岸。
所以熄滅燈火,坐在各自的黑夜裡,靜待白日的朝陽一瞬間耀亮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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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明中,從各自落滿塵埃的心底開出七彩的花來。
寂靜天地。
有大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完結了。
長舒一口氣。今天開始可以專心寫《喜冤家》。雖然大夫命令我這個月必須休息,可是什麼都不做的日子實在很無聊。
從9號深夜被急救車送到醫院撿回一條命,我經歷了這輩子最疲憊不堪又心驚肉跳的日子。
然而帶給我胃腸痙攣的劇痛、苦不堪言的高燒頭疼、持續了十幾天的嘔吐、便血,差點被動手術切掉兩段腸子的罪魁禍首原來就是農藥殘留度極高的二斤葡萄!
很可笑的理由,很匪夷所思的一切。
然而在這個連南極企鵝和北極熊體內都能檢查出ddt的時代裡,一切居然順理成章——證據就是每天被送進我病房的同樣食物中毒的老人孩子男人女人。紙餡包子、甲醇茅臺、三鹿奶粉都有,更何況是區區毒葡萄。何況危險地不止是葡萄,還有李子、包菜、生菜、杏、桃子、甚至豬內臟……
於是我每天插著一大堆讓我身體的一切秘密都暴漏在人眼前的管子,被人搬來搬去地做檢查,抽血,眼看著自己的靜脈血一天一天從紫紅得發黑到櫻桃紅般鮮豔,不被醫生護士打擾時就熱衷於觀察自己那液態的大便裡是不是還有血。
其實是恐懼的。
從被送進那燈光刺眼冷氣刺骨的搶救室時開始,我的恐懼便一刻不停。畏懼突如其來的死亡。畏懼或許會發生的各種開膛破肚殘損肢體的手術。畏懼自己的人生就這麼在一事無成中結束。
畏懼著灰飛煙滅的一刻我居然還來不及跟遠在東北的爸媽說一句我愛他們。不管他們還是否彼此相愛。我都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