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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與薊鎮相同,初步預計需要一千八百萬兩白銀。
報紙上並沒有刊出預算,但沈默當過這個大明朝十幾年的家,豈能不知道該花多少錢?
如果說修邊牆還有些道理的話,那下一個專案就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了。
第三條新聞乃明年春天,萬曆皇帝要親臨天壽山皇陵拜祭。按照本朝的禮制,後嗣之君每年的春、秋兩季,都要前往天壽山謁陵,舉行祭禮,這本是平常之事,然而在上月末所下的諭旨中,朱翊鈞提出,要在躬詣天壽山行祭禮的同時,勘選壽宮地基。本月十四日,他又給禮部下了一道聖諭,責成他們儘快做好各項準備工作……當然祭祀都是成例,依葫蘆畫瓢就成,皇帝關心的是自己的壽宮選址。
禮部不敢怠慢,次日便奏上一道題本,彙報了半月來的準備情況,他們已派祠祭員外郎陳述齡會同工部都水司主事閻邦、欽天監監副張邦垣和諳曉京畿一帶地理的方士連世昌等人先期前往天壽山察看,並且已選中三處供參考,即永陵東邊的潭峪嶺,永陵北邊的祥子嶺,東井南邊的勒草窪。
為慎重起見,萬曆決定派定國公徐文璧、大學士諸大綬,和司禮監太監張宏先期前去相擇,在勳臣、文臣、內臣中,這三位的官階和資歷都是最高的。同時命禮部再舉薦一些通曉輿地術的官員隨同前往,於是通政使司左參議樑子琦、僉都御史胡宥以等人諳曉地理,也加入到選擇壽宮地基的行列。
這一年,萬曆皇帝還不到二十歲,對於這位年輕的皇帝,在青春盛年如此關注自己陵寢的營建,世人深感費解。當時便有御史鄧便,有感於當時民苦重役,又遭大旱,建議推遲興工,報上刊登他的奏章節略曰:“世廟即位十七年才有此議,又遲迴者數年,蓋慎之也。皇上春秋方盛,且用民之力必以其時,詩曰:‘我稼既同,上入執公功,盍姑己諸’。”對於這樣的儒生說教,萬曆採取了留中不報的處理方法,但報業中人無孔不入,竟取得了奏章的抄件刊出。
對於皇帝的心思,沈默卻比較清楚,要不怎麼說,這世上最瞭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死對頭呢?透過與皇帝的常年相處,他發現萬曆小小年紀,便對人的生死看的比較透徹,或者說在這方面比較消極。他估計皇帝是受到了乃父乃祖的影響……嘉靖皇帝日事齋醮,夜求長生,最終還是逃脫不了一死。隆慶皇帝英年早逝,登基六年即亡。因此,萬曆才會未及弱冠,便時常發出人生苦短的感嘆。所以皇帝才會把日常的精力,用於追求生前享樂,和營建身後的生活。
還有一層,就是對死無限畏懼的嘉靖皇帝,在生前為自己營建了一座規模僅次於長陵,而結構之精細、宏偉,冠於諸陵的永陵。而隆慶皇帝則由於生前沒有營陵,死後匆匆營建安葬,不僅規制偏小,地址也沒有選好,以至在萬曆初年便發生了陵基下陷的事件,而不得不再度興工修復,所以萬曆皇帝才會在自己能夠做主的時候,便迫不及待的營建起自己的吉壤來。
然而這不是老百姓修墳,其工程之浩大,開支之繁巨,都遠超常人想象。嘉靖皇帝的永陵修了十幾年,花費千萬之巨,把國庫耗空了不說,還把稅收到了十幾年後。‘嘉靖嘉靖,家家乾淨’的詈罵,多半是由修築永陵而起。
就算所謂草率的昭陵,花費也在四百萬兩之巨,但以萬曆的性格,和如此急迫的表現看,肯定不會像其父一樣湊合,而是要向乃祖看齊。
第九零六章 茶館(中)
當然這一切都只在開端,後續如何發展,還要靜觀其變。沈默收起報紙,回到剛收拾出來的書房,親手把箱子裡的書擺上書櫃,看牆上空著,還寫了一副中堂,讓鐵山抽空裱起來掛上。
他寫的是‘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馬原下午回來了。看他一臉驕傲的樣子,便知道不負所托,和茶樓老闆達成了初步的意向。第二天沈默夫婦親自出馬,來到這家名叫‘前園茶社’的茶樓。這座二層茶樓位於如意橋邊,高閣臨流,背靠廟前街,乃是鬧中取靜的一等去處。一樓是方桌木凳,大銅茶壺,倒也乾淨利索。櫃檯前高掛木板小招牌,紅底黑字刻著‘毛尖’、‘雨前’、‘雀舌’、‘大方’等茶葉名目。招牌下端垂著的紅布條穗,一看便知道是做什麼生意的。
現在茶樓仍然營業,好些客人在喝茶,大堂裡很是熱鬧。馬原進去通稟一聲,老闆便出來把他們迎上二樓。二樓跟樓下是兩個世界。厚厚的棉布簾子,擋住了樓下的聲音,內設花梨木茶几、雲石檯面老紅木圓桌、蛋圓形紅木凳、名人字畫布置甚雅,茶具也是景德鎮的出品。
樓上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