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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詞,還得垂詢內閣跟戶部……”
“這是應當的。”張四維點頭道:“臣敬候皇上的聖訓。”
“說起內閣來,”萬曆突然想起一事道:“先生快服闋了吧?”
“今年年底……”張四維心中一動道。
“期滿了就趕緊回來,”萬曆嘆息道:“朕還等著你整頓朝局呢。”
張四維此刻名聲掃地,哪有臉面再出山,道:“微臣鑄成大錯,引咎自裁尚不能贖罪,又豈敢再掌國政?”
“銀行那邊……”萬曆沉吟許久,才緩緩道:“不是你的錯。”
“請皇上收回此言,微臣豈能讓聖譽蒙垢?”張四維還以為,萬曆要自責呢。
“也不是朕的錯。”他卻不想想,朱家的皇帝什麼時候有過這份自省?
“那是……”
“是東南鬼國中,以所謂九大家為首的那些奸商劣紳!”萬曆陰著臉道:“他們在報復朕取締了匯聯號,所以才卯足了勁兒擠兌朕!”
“皇上可有實證?”張四維沉聲問道。
“這還需要證據麼?”萬曆恨恨道:“市面上造謠惑眾、報紙上煽風點火,銀行裡帶頭擠兌,來得如此突然、猛烈,要說這裡面沒有組織,沒有事先的預謀,三歲孩子也不信!”
顯然皇帝對九大家的憎恨積蓄已久,只見他神經質的攥緊拳頭,格格咬牙道:“這些賊子懷不臣之心久矣,沒有他們的資助,王學妖風豈能刮遍九州四方?什麼泰州學派、瓊林學派,什麼何心隱、李贄、羅近溪,都是他們的代言人,為他們鼓吹什麼非君、什麼虛君實相、什麼君主乃天下大害!”
萬曆消瘦的面孔,因為憤怒而變得沒有絲毫血色。東暖閣中,只聽到他憤怒的叫囂:“可恨那些大臣,還百般為他們辯護,說什麼‘聖君明主不以言論治罪’、什麼‘區區野儒沽名釣譽,陛下不可上當’!可笑朕還聽信他們的話,沒有深究。現在才想明白,他們,那些大小官員,根本就是東南的走狗,一丘之貉!他們聯合起來欺騙朕、孤立朕、謀害朕……”
持續激動了一陣子,萬曆覺著倦了,便緩緩坐回御座,語調蕭索道:“張先生,你知道麼?沒有大臣的背書,朕的政令已經出不了紫禁城了……”說著又激動起來道:“天下人都以為,朕查封匯聯號是貪財!卻不知道,是他們的野心,快要籠罩整個大明,朕才不得不動手鏟除!”
張四維真想問問,既然如此用心良苦,您何必豪奪那五千萬兩呢?
其實很多時候,人都搞不清自己的內心,原本的動機和貪慾交織,便分不清到底是貪慾作祟,還是真的用心良苦了。
“這是一場戰爭,朕與那些東南豪族的戰爭!”萬曆揮舞著雙手,以表達此刻的激動道:“最終的勝利,必將屬於朕!朕會把那些企圖顛覆皇權、架空朕的亂臣賊子,統統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升!”說著一臉熱切的望著張四維道:“張愛卿,你和你的那些鄉黨,要全力協助朕!勝利之後,朕與你們共天下!”
張四維還沒有想明白此中的利害,且不能讓皇帝失望,只得先含糊答應道:“微臣時刻準備著,為皇上分憂。”
“甚好。”萬曆點點頭,端起茶盞道:“你先回去候旨吧。”
“微臣告退。”張四維行叩拜禮,倒退著出了東暖閣。
丁憂期間,張四維雖然不擔任官職,但待遇沒減,一頂抬輿乾清宮候在外,張四維坐上去,眯著眼回望堂皇森嚴中帶著些許破落之氣的巍峨皇城,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眼神晦明晦暗,心裡不知在盤算什麼。
不知不覺,太監們將他抬到左安門。張四維的家人和轎伕早等在那裡。看見老爺出來,連忙落下轎杆、掀開轎簾。
看到他灰敗的臉色,老管家張德慘然道:“大爺,真的全交了?”
“……”張四維點點頭,彷彿力氣都在東暖閣耗光了。
“那可是老爺奮鬥一輩子的……”張德說到一半,覺著不妥,便打住了,兩行老淚卻淌下來。
“要是我爹還活著,”張四維慘笑一聲道:“日昇隆也不至於陷入絕境……”說完只覺手腳發軟、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跌落轎中。
“老爺,老爺!”下人們嚇壞了,趕緊上前檢視,又叫道:“快請御醫,請御醫!”
張四維在京城的宅院,距離左安門很近,因此轎伕把他抬回家去,請御醫也到府上診治。
他在左安門昏倒的訊息,自然很快傳回了東暖閣。
萬曆皇帝正在神情怪誕的吸他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