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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被三、四名較有自信的同學包圍在講桌前,結實地形成一堵人牆,擋住去路,她腦筋一轉,安靜地走上講臺,打算從他們的後方繞出去,以免中斷那票汲汲爭取佟老師青睞的同學的愛慕。
未料,丁香的腳連講臺的邊都未能跨上,一向渾厚有力的“這位同學!”
如疾雷般打進她軟木料似的耳裡,遂教她手疲腳乏,鐵皮便當也隨之鏗鏘落地,招自變數十道眼光對她行注目禮。
丁香力持鎮定,躬身拾起便當袋,不確定方才那陣“雷”是不是衝著她而打,因此滿眼疑惑地望了一下同學和陳昭鳳,見她們也早一臉大惑不解,才將目光挪到佟青雲上,以不悅的“青白眼”覷了摸不著底邊的“烏目鏡”,問:“老師在叫我?”
他置若罔聞,不吭一氣地把丁香從頭到尾打量了一圈後,還是一氣不吭。
最後是陳昭鳳尷尬地衝被搞得胡塗的丁香笑了笑,仰頭狠瞪佟青雲一眼,還以肘不客氣地頂了他一下。
他那雙薄唇這才往旁牽動一度,似笑非笑道:“只上一堂課,又不是在逃難,用不著大包小包,你只要帶梳、剪便成。”
丁香聞言怔然發蠢-秒,瞭解他的意思後,整張臉在瞬間燒紅起來。她要不要大包小包是她的事,他憑什麼在眾人前挑她毛病,讓她下不了臺,莫非倚老賣老的評審都有雞蛋裡挑骨頭的職業病!
丁香把異議吞進喉,走回座位擱下書包和便當袋,單手抓出發剪和直柄梳,一語不發地打眾人前步出教室。
丁香一踏入實習教室,雙目就彼此間不尋常的氣氛與擺設映得一亮。
天花板上的照明燈通亮,三十餘頂人造纖維專業美人頭兩步一間隔地固定在桌案上,桌與桌間的走道上放置了完備的美髮用具及水噴槍。
她在這所經費有限的學校唸了兩年,還沒上過這有規畫且奢侈的實習課。
“我的天!咱們以往只有給學姐剪頭的分,活跟天竺鼠似的,今天不用熬上三年級就有頭可剪,我下午沒逃課是對的。”有同學很興奮。
但焦慮的亦不少,站在丁香前面的小吳緊張了,“怎麼辦,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要剪什麼型才好?喂,莊亦青,你有個概念嗎?”
“當然有,但我不告訴你!”莊亦青仰鼻應一句。
小吳惱極,開口就損了。“裝一斤,你有夠神經,我又不會抄襲你的,緊張個勁兒!喔……我知道了,你是巴望獨佔佟老師的注意。”
“我就不信你沒動過這念頭。”莊亦青以己心度人腹。
“我們只求混專業,能找家有點名的美容院站著給人洗頭就好了,才不像你這麼野心勃勃。對不對,阿香?”小吳回頭拍了一下站在門邊的丁香,想取得她的支援。
正處於驚訝狀態的丁香給小吳突如其來的一掌給震岔了,咳了兩下無辜地問:
“什麼對不對?小吳,你打人很痛哩!”
小吳對丁香的抱怨是有聽沒有到,“我跟裝一斤說,我們只求混畢業後能找家有點名的美容院幫人洗頭就心滿意足,才不像她野心勃勃,巴望佟老師這等人物的青睞。”她收口,虎視眈眈地等待答案。
丁香被這個二分法給難倒了。因為她即使胸無大志到極點,也絕不可能單單幫人洗頭便心滿意足,可嘆她在同學心中已被定型,現在為自己辯駁似乎多此一舉,也不重要。
只是討人厭的是,她腦裡竟然浮出那張戴著墨鏡的臉;那要笑不笑卻又微往一邊吊的嘴角充塞著嘲諷與揶揄,光是想到那張缺了眼睛的臉就令丁香的肚腸絞痛。
丁香側頭看了認真賭一口氣的小吳,掙扎一番,想這誅心違論無關別人利害,遂免為其難地應了一聲,“嗯。”
唉!又怎料,一句中氣十足的“沒出息!”像閃電一般響剌剌地劈進了丁香的耳朵,差點教她耳蝸出膿。
她毋庸回頭即知那位喜歡找人麻煩的佟大評審大駕光臨了。
丁香環顧左右,只見泰半同學們逐一掛起崇拜偶像似的諂顏,她忍下回身頂嘴的衝動,筆直往教室尾端的那顆美人頭踱去,好和這個跟她八字犯衝的佟大設計帥保持安全距離。
五分鐘不到,丁香慶幸自己有“遠見”,先挑了後排靠牆的桌子,因為佟青雲要她們一個蘿蔔一個坑地各就各位,聽他解釋。
“在各位動剪前,我想跟你們溝通一下”,佟青雲邊說邊將亞麻西裝脫下,就近往身後的椅背一搭,兩手輕鬆地放進褲袋,挺著壯碩的胸膛面對這群女學生,繼續道:“我只是區區一介剃頭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