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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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心醫院大門走出去,沿濱海路步行15分鐘左右就可以到達。馬煜一手拎著不大的行李袋,一手牽著桑離往酒店的方向走。夏天的風吹過來,涼爽、潮溼,滿含著海腥氣,卻清新得沁人心脾。
桑離一路上都沒有說話。
過一會,馬煜才問桑離:“我是不是沒有給你講過我的家庭?”
桑離抬頭看看馬煜,“嗯”一聲算是回答。
馬煜籲口氣,緩緩地說:“我的父母在我讀高中的時候就不在了。生產事故,我父親當場死在工廠的車間裡,我母親聽到這個訊息後心髒病突發,在去醫院的路上嚥了氣。一天之間,我就變成了孤兒。”
桑離微微一震,似乎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
“我從小跟爺爺奶奶長大,可是在我去德國留學的這幾年裡,他們也相繼離開我,”馬煜的聲音沉重,“你看,你總還是比我幸福的。”
他緊緊握住桑離的手:“這些年,我的事業還算是小有成就,我就想,到這時候,我可能比所有人都更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做‘子欲養而親不待’。”
他看著桑離的眼睛,目光中竟然有分明的遺憾:“桑離,我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可是我知道他現在不過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你就算欺騙自己,暫時忘記那些怨恨,讓他在人生最末程過得舒心一點,有什麼不好?說到底,他畢竟也養育了你那麼多年。你應該還沒來得及還他吧?”
聽到這句話,桑離猛地一震。
是啊,她似乎,真的沒有還過他什麼。
從小,她不喜歡他對她的疏離;長大了,他們之間更沒有做到和解;再大一些,他說她有辱門風,直接趕出門……雖然關係冷漠,但他不是沒有養過她,而她,也的確沒有還過。
這世間,像他們這樣的父女,不知道還有多少?
桑離終於再也無法遏制滿心的疲憊,她不想再思考這些問題了。這些她少年時候留下的債已經摺磨了她太久——從接到南楊的電話到現在,她其實依然沒有做好和桑悅誠友好對話的準備。
她低下頭,往馬煜身邊靠一靠,似乎想把滿身重擔交給他。馬煜沒說話,只是伸出手攬過她,順手拍拍她的肩,低聲說:“快到了,堅持一下,乖。”
竟似在哄小孩子。
凌晨一點,桑離和馬煜終於趕到假日酒店前臺,在此之前,陳蔚已經為他們訂好房間。
前臺小姐溫柔地笑:“馬先生,您好,這是您的房卡,2206房間,祝您旅行愉快。”
精緻的卡片裹在絳紅色信封裡被推過來,桑離抬眼看看房卡,沒有說話。
直到進了電梯,馬煜才解釋:“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今天這種情況,還是有人照顧你比較好。”
桑離啞然失笑:“都是成年人了,馬先生。你不用解釋,我也知道你是怎樣的人。”
馬煜咳嗽一聲,看著她:“剛才在醫院裡為什麼那麼說?”
桑離不明白:“怎麼說?”
馬煜有些無奈:“看來我這個未婚夫果然是臨時工。”
桑離“哦”一聲,瞥他一眼說:“對不起啊,馬煜,你這樣的好人,牽扯上我,都要被人當登徒子看。”
馬煜好笑又好氣:“桑離,你沒事吧?哪有人像你這樣總說自己不好的?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自我解嘲還是真的好心好意給我打預防針,從現在開始,你都給我端正一下態度——你只要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將來還會成為我妻子就可以了,不要動不動就提以前。”
他空出一隻手,佯裝扼住她的脖子:“記住沒有?”
桑離沒有回答,只是她的眼睛裡微微閃一點星光,盯著馬煜看。馬煜心裡一動,輕輕俯下身,可是還沒等他吻上去,“叮”地一聲——22樓到了。
那晚,桑離失眠了。
凌晨2點,她終於停止了數綿羊的無用功,起身下床,從冰箱裡拿一罐啤酒,走到陽臺上。深夜的海濱小城,連路燈都彷彿要睡著了,寂靜的馬路,孤獨的海岸線。她怔怔地看著不遠處中心醫院的病房樓,下意識地想:哪一間,是桑悅誠的病房?
她似乎又想起童年時代和桑悅誠有關的那些片斷:他帶她去給媽媽掃墓,鳳凰山公墓的臺階那麼長,他也不抱她,而是看她自己一階階走上去。他說小離你得讓你媽媽知道你長大了,她如果看見你自己走上來看她,會很高興的。
於是,她也就真的一階階往上爬,還很高興地在媽媽的墓碑前唱歌、跳舞。那時候她還那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