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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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孤獨、那種絕望、那種無法言說的淒涼,如果不是身在其中,未必能夠感受得到。
有時候,桑離也會問沈捷:“你為什麼不去美國做手術?”
沈捷會微笑:“你會陪我去嗎?”
桑離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
沈捷笑了,他拉過桑離,把她攬進懷裡。
他輕輕抱著她說:“其實在哪裡都一樣,反正手術那天會有醫生從國外趕過來。可是我不想像我父親那樣,一旦出了事,還要辛苦自己的骨灰飄洋過海。”
話音未落,桑離已經忍不住自己的眼淚。
沈捷還是笑:“小姑娘,以前,我都沒指望你會為我哭。”
桑離瞪他,擦把眼淚,沒好氣:“以前的日子多了去了,說我沒為你哭過,你什麼記性啊!”
沈捷愣一下,看桑離說得確有其事的樣子,真的開始冥思苦想。
而桑離只是趴在他懷裡,握住他的手,一根一根,玩他的手指,偶爾還抽抽嗒嗒。
這樣的親暱,會讓所有人以為,時間從來沒有分開過他們——別說三年,連三天都未曾有過。
沈捷是真的不記得了。
或許也是沒有意識到——桑離第一次為他哭,其實就是那年剛與向寧分手後,在上海。
那時,桑離的心情很糟,葉鬱霞看出來了,毫不客氣地指責:“桑離,唱歌是件專心的事,作為一個職業歌唱演員,個人的任何情緒都不能帶到舞臺上。”
桑離受教,很快便斂了心神,努力地、專心致志地唱歌。
然而,每到晚上,站在中悅酒店高聳入雲的頂端,在套房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流光溢彩的夜晚,看著那些燈火,她的心臟都會有刀絞一樣的疼。
她會想象:那些燈光後面,會不會有兩個相愛的男女,他們在這個時刻吵架,吵完了卻又馬上和好,他們一起做一餐晚飯,這時有小孩子從外面揹著書包走進來……
可是,這一切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本來就沒有了奢望這一切的資格。
她不是不感謝沈捷的:他帶她來學專業,在學習之餘帶她遊走在中悅的各個應酬場合……當她穿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華貴美麗的衣裙迎來送往的時候,她幾乎沒有時間去哀傷。
除了宴會散場後的深夜。
那些寂寞的、安靜的夜晚裡,她一個人站在夜風徐徐的露臺上,想象著:向寧你在做什麼呢?你是在到處找我,還是當我是在開玩笑……
她這樣想著,想很久很久,想一整夜。
她開始失眠,而且,還越來越嚴重。
其實,每晚當沈捷送她回房間後,門關上,他離開的剎那,桑離都會不由自主陷入深深的恐懼與悲涼中——許多次她都想拉住沈捷的手,請他留下來。可是,沒有勇氣,也不甘心。
她無法忘記向寧的吻、向寧的擁抱、向寧的身體、向寧的味道……
而沈捷也乾乾脆脆地告訴她:他可以等,等到她認為能夠從心底裡接受這場交易的時候,等到她自己心甘情願走到他身邊來的時候。
於是,她便真的縱容自己等下去。只是,這樣縱容的結果,就是她的失眠越來越厲害,漸漸,長期的睡眠不足導致了越來越嚴重的偏頭疼……終於有一天,她倒在葉鬱霞家的琴房裡。
那天,是沈捷把她抱回中悅。
後來才知道,那天,沈總經理的舉動不啻於一枚重磅炸彈,炸得整個中悅八卦不斷。甚至連沈捷的父親秦礪中董事長都專門召見自己的獨生兒子,聲色俱厲地警告他要謹言慎行……
這些,當時的桑離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睡得並不安穩,醒了很多次,卻又不是真正醒過來的那種。每次都迷迷糊糊地想哭,而逢這時就有人坐到她身邊摟住她,給她一點水喝,再哄她繼續睡過去。
她昏睡了整整兩天一夜。
醒來的時候是晚上,她睜眼,只見身邊坐著沈捷——因為她緊緊摟住他的胳膊,他便只好用剩下的一隻胳膊在膝上型電腦上敲敲打打。他使“一指禪”的樣子很滑稽,可是,眉眼間卻是那麼嚴肅認真。
是第一次,桑離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從最近的距離上,觀察這個男人。
她得承認,其實從一開始,她就並沒有覺得他比她大很多。現在近距離安安靜靜地看起來,發現他其實也是有些小皺紋的,在眼角,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來;他的唇很薄,聽顧小影那種言情專家說這樣的人薄情,不過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