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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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離看著被重重闔上的門,微微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就若無其事地從床上跳下來,拎起睡衣進了衛生間,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那晚,當她把自己泡在洋溢著薰衣草氣息的浴缸裡,聽著外屋電視裡傳來的“新年音樂會”上的歌聲時,突然有些失神。
居然,又是12月31日了。
似乎不過就在兩年前,當新千年的鐘聲敲響時,還有人在她耳邊說“小離,我愛你”……
可現如今,那個人又在哪裡?在做什麼?
聽南楊說他去了法蘭克福。
法蘭克福……如果不是因為他,她對那個城市全部的瞭解可能僅僅限於一種叫做“法蘭克福烤腸”的食物。
可是現在,託網路的福,她知道“法蘭克福是歐洲少數幾個有摩天樓的城市之一,歐洲最高的十座建築有八座在法蘭克福”、“法蘭克福不僅是德國的經濟中心,同時它又是一座文化名城”、“這裡是世界文豪歌德的故鄉,歌德的故居就在市中心,有十七個博物館和許多的名勝古蹟,德語是官方語言,英語的使用也很廣泛”……
她看著那些網路上色彩紛呈的圖片,想象在著人來人往的街頭、在燈火輝煌的美因河畔,或許隨處都有他的身影。他從人群中走過,從微風裡走過,從她正在瀏覽的圖片背景中走過……那是有他的法蘭克福,是因為他的存在而變得無比親切的法蘭克福。
她在水汽的氤氳中疲憊地閉上眼——現在,她連眼淚都不會流了。
那個新年,就這樣悄然過去了。
直到清晨她睜開眼,看見躺在自己身邊的沈捷時,還恍惚了一陣子——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昨晚他的拂袖而去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她的人生,從那時起就進入了無法迴避的矛盾期——既帶著就方向而言無比明確的目標,又帶著就心態而言無力改變的渾渾噩噩……
B…6
梁煒菘就在這個時候出現。
那是過完年後不久的一個晚上,桑離正準備休息的時候收到他的簡訊:小桑嗎?我在G市,明天就走,有沒有時間出來聚聚,我們在“古藤”。
桑離先是驚訝,後來疑惑,之後是欣喜。
驚訝是因為沒想到梁煒菘真的能記住自己這個人,疑惑的是這麼晚了會不會不安全,欣喜則是因為看見“我們”二字,她才相信梁煒菘不是單獨約自己。
那麼,是不是說,在見到梁煒菘的同時還會認識很多圈子裡的人?
桑離一下子就變得無比興奮。
恰好那段時間沈捷去美國,桑離恢復自由,便在第一時間內果斷地回覆:熱烈歡迎梁老師來G市,我馬上到!
她猛地從床上跳下來,梳妝打扮,再換上一身能與“古藤”這樣的高檔茶藝館相稱的月白色短款旗袍,披一件米色薄羊絨大衣,便急匆匆地出了門。
當時,她並沒有想到,梁煒菘這樣的人到底是識貨的——他只要打量一眼旗袍上的墨荷圖案,便知道那件衣服來自怎樣的品牌,參加過怎樣的服裝展,又如何因其考究的手工而成為真真正正的限量版。
當這樣品牌的衣裳穿在這樣漂亮的女孩子身上時,那便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桑離家非富即貴,從小就不拿錢當錢;另一種則是有人已經先下手為強,趕在了他梁煒菘的前頭……
暗淡燈光中,梁煒菘眯一下眼,很不希望答案是後者。
可他到底是比桑離要老道多了,當著身邊幾個老朋友的面,他好風度地微笑著起身,與桑離握手,嘴裡還熱情地打招呼:“小桑來啦,快過來,給你介紹幾個前輩……”
桑離看看面前那些都在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還有他們身邊的女伴,一下子放心了,便笑語嫣然地隨著梁煒菘的介紹逐一打招呼:“於主任好”、“林主任好”、“陳總好”……
打完招呼後,身邊的幾個人就紛紛站起身,把桑離讓到梁煒菘身邊坐下。
梁煒菘也絲毫沒有名人的架子,一邊和人聊天一邊還好脾氣地問桑離:“你想吃點什麼,果盤怎樣?”
桑離受寵若驚,內心的激動無法言喻,只能緊張地推辭:“我喝茶就好,真的,喝茶就可以……”
梁煒菘不理她,揮手叫來服務生,交待:“把剛才點過的那幾種小點心再一樣來一份。”
服務生領命而去,桑離激動地手足無措。
梁煒菘看出她的緊張,便隨口與她說話,比如你現在跟誰學專業、將來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