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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蔣丞鼓個掌的。
不光是有準頭,動作還挺瀟灑的。
李炎要在,看完消音版的這一幕,估計就不會再說看不順眼了。
不過這麼牛逼的表演結束之後蔣丞居然沒有給自己鼓掌,也沒有揮手鞠躬,一句話也沒說地就那麼站在了原地。
過了一會兒他低頭慢慢蹲了下去,雙手抱住了頭。
顧飛愣了愣。
表演得這麼投入……嗎?
不過很快他就看到了蔣丞的肩膀輕輕抽動了幾下。
這是哭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顧飛把最後兩口煙抽完,在腳邊掐掉,起身繼續往裡走了。
他對看這種場面沒什麼興趣,看個樂子可以,窺視別人的傷,看著一個總跟個摔炮似的人哭,沒什麼意思。
這湖是有盡頭的,順著走也繞不了一圈,前面有座長得跟爛地瓜一樣的山,過不去了。
顧飛找了一小片沒草的地,用了十分鐘才把火給點著了。
然後把袋子裡一捆捆的紙錢拿出來,扔進火裡。
有金色的,有黃色的,還有花的,面值從無到幾百上千億,應有盡有。
顧飛看著騰起的火焰,把手伸過去烤著。
這種時候大概需要說點兒什麼,別人大概會說收好錢啊我們都挺好的別掛念啊錢不夠了說啊管夠啊,他要如果要說,還真不知道能說什麼。
沉默地看著火焰變換著顏色,在濃煙裡騰起,在風裡招手似地晃動,然後一點點變小,最後只剩了青黑色的煙。
顧飛拿了根樹枝,扒拉了一下,黑色的紙屑帶著火星飄起來,然後一切就都恢復了平靜。
他站起來,從旁邊把鬆散的雪踢過來,把一片黑色灰燼蓋掉,轉身離開了。
每年過了這一天,顧飛就覺得自己一下鬆快了,日子回到無聊裡,守著店,守著兔子一樣滿街竄的顧淼,去學校上著無聊的課,玩著弱智遊戲愛消除,看著老徐徒勞地想要拯救他於所謂的黑暗中。
那天蔣丞在湖邊沒哭多久,他燒完紙再回頭的時候,蔣丞已經沒在那兒了。
不過在學校碰上他的時候也看不出什麼異常,還是那麼渾身是刺兒地拽著,上課照樣是趴著聽,或者閉著眼聽,偶爾半眯著眼記個筆記。
他倆上課倒是互不干擾,話都沒得什麼可說的。
只是顧飛每次想起他在湖邊那一通演,就總擔心自己會笑出聲來。
“大飛,”周敬靠到他們桌子上,“大飛?大……”
蔣丞一臉不耐煩地拿起手裡的書抽在了他腦袋上,壓著聲音:“有話直他媽說!你真沒因為這個被人爆揍過麼!”
“操!”周敬捂著腦袋瞪了他一眼,又看著顧飛,“大飛,我今天去徐總辦公室的時候聽他說了一嘴,好像下月學校要搞春季籃球賽。”
“不知道。”顧飛說。
“你參加吧?我們班就指望你了,你要不參加,肯定輸。”周敬說。
“別煩我。”顧飛指了指他。
周敬轉身趴回了自己桌子上。
蔣丞突然有點兒走神,下月?春季籃球賽?
三月算春天麼?
想到籃球賽,他就猛地有些感慨。
以前在學校打籃球的日子一但回想起來,就會扯起些別的不痛快,但偏偏又停不下來,那種痛快地在場上奔跑的回憶。
跟現在相比,那些回憶都是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