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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一麻,身不由主地向後倒去,後腦磕在尖銳的床腳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男人仰頭將酒瓶中的最後一點酒灌進嘴裡,手一揚便將酒瓶狠狠向安熙的頭部摔去。安熙躲閃不及,玻璃酒瓶砸在鼻子上,溫熱的液體伴著眼淚與痠痛蜿蜒到口中,氤氳出一陣腥鹹。
安熙蜷縮著身體,努力做出一副如喪家之犬般可憐巴巴的表情,蠕動著嘴唇。奮力擠出一個字:“爸……”
男人憤怒地指著安熙大罵道:“我呸!誰是你爸!mlgb的小雜種!tmd竟然還不死!看你那b樣,跟你那不要臉的老孃一個d樣!老子看見你就煩!tmd那個死賤人,自己跟著小白臉殉情了,留你這麼個小雜種折磨老子!誰tmd知道你是哪個王八羔子的野種!你就是一個怪胎!一個半死不活的怪胎!”一邊罵一邊衝上來。狠狠踹著安熙,將他那本就滿是傷痕的身體打得更加體無完膚。而安熙只是努力縮著身子,以彎曲的背部承受著每一次踐踏,一聲不吭。
他知道,越是出聲討饒,這個男人下手便會越狠。等他打夠了罵夠了,自然便會停手的。
男人踹了一陣,還是覺得不過癮,抽出腰間的皮帶劈頭蓋臉地向安熙打來。伴著一聲聲銳響,安熙的身上瞬間佈滿了縱橫交錯的血痕。有幾處皮肉已經綻開,翻出鮮紅的血肉。
打了半個多小時,男人酒勁上湧,渾身冒汗,頭也隱隱作痛起來,這才將皮帶狠狠摔在安熙的身上,踉踉蹌蹌地出了房間,只留下滿身傷痕的安熙伏在地上,緊緊咬著牙忍住那聲幾乎就要衝出牙關的痛苦呻吟。
他是一個不受歡迎的鬼孩子。
自小到大,經常有人在安熙的背後指指點點。說些難聽的話。從那些不堪入耳的辱罵中,安熙得知自己的母親是在與一個城裡有錢人私奔時出車禍死去的,那個時候他還在母親的腹中,僅僅七個月大。當時,是這個被自己稱為父親的男人將母親送到了醫院。他才得以在母親死後被醫生從母親的腹內取了出來,保住了一條命。…;
早產。加上車禍的撞擊,安熙雖然保住了一條命,卻註定是個廢人。一開始,父親因為對母親的愛,一直悉心照料著他,即便知道安熙不是他的孩子,他還是將他當做親生兒子寵愛著,每當有孩子欺負安熙時,他都會衝過來將那幫淘氣鬼趕走。可是後來,父親看他的眼神就變了,變成一種冰冷的恐懼,就如同見到了鬼。
相傳,母親死後才出生的孩子,都是被死亡詛咒的鬼孩子。
安熙還記得,一切的改變是從他八歲那年開始的。那一年,孤寂已久的父親經人介紹,認識了鄰村的一個阿姨,兩人很快便結了婚,並且生了一個很漂亮的孩子。就在父親和阿姨為那個孩子擺滿月酒的那天,安熙看到一個身穿白衣長髮飄飄的女人混在前來祝賀的人群之中,走到躺在床上的弟弟面前,狠狠地掐住他柔嫩的脖子。那個女人的臉,和他在照片上看到的母親一模一樣。
弟弟被女人掐得難受,哇哇大哭起來,父親和阿姨急忙跑過去舀玩具哄弟弟,但是弟弟依然大哭不止。安熙拖著殘廢的身體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問白衣女人道:“你為什麼要掐弟弟?”
滿屋的賓朋立時安靜下來,齊齊轉頭望著他。父親怒喝道:“小孩子瞎說什麼,誰掐你弟弟了?”
安熙指著女人道:“是她啊!她長得好像我媽媽。爸爸,她是媽媽嗎?你不是說媽媽已經死了嗎?可是她現在回來了啊!”
父親聞言,臉色大變,回頭看了看身後,顫聲道:“哪……哪裡有人?不許胡說八道!”
安熙感到有些奇怪:“她就在你身後,正在對你笑呢!啊!不要再掐弟弟了,弟弟快要死了。”難道他們都看不到那個白衣女人嗎?
聽到“死”這個字,阿姨大怒,衝上來就給了安熙一耳光:“小雜種!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死不死的,要死也是你先死!”突聽孩子的哭聲一滯,轉頭看時,卻見孩子面色發紫,急忙上前檢視,發現孩子竟然真的已經死了。
“我的兒啊!”
阿姨驚恐的大哭聲中,白衣女人轉過頭來對著安熙微微一笑,雖然面色無比蒼白,但那笑容真的如春光般溫暖和煦。白衣女人張開手臂將安熙抱在懷中,但安熙卻並沒有感受到那種被環抱的溫暖,只感到渾身一陣冰涼,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隨即便見白衣女人突然一晃消失不見了。
安熙眼前一陣恍惚,嘴巴不受控制地一開一合,竟發出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姓安的!是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償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