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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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回頭時,恰捕捉到夕姑姑殘留的一絲焦慮悲憤。
“二姐姐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問,抓在手中的梅花茶糕不覺被捏得變了形。
“沒怎樣,她好端端的呢。”夕姑姑已經巧妙地斂去所有的情緒,換作坦然無憂的神色。
我心頭疑惑,忙忙吞了兩隻點心,顧不得喝茶,便叫小丫環將熱點心裝了兩食盒,拉蕭採繹陪著出去。
蕭採繹猶豫了一下,已被我迅速捉住手,一路往外飛奔。
楊淑妃帶了雪情住在迴雪宮,距昭陽殿並不遠,從小路穿插過去,景色亦如去年的秋景一般,飄落的樹葉,隨時被人掃去,又間雜了許多常綠喬木,便也不顯蕭索,連五色石子鋪就的林間小路,看來也整潔怡人。
但蕭採繹卻拉住我,笑道:“棲情,不然咱們去蓮影池瞧瞧?那裡靠近菊花臺,各色菊花都有,開得正好呢。”
我心裡更是犯疑,只是順著他的話音道:“蓮影池有什麼好看,那一池的蓮,只怕連荷葉子都給拔了去了。我還是去找雪情做伴吧。”
蕭採繹見我堅持,額上有幾滴細細的汗珠冒出,他吃吃嘆道:“嗯,雪情公主應該很好。只是楊淑妃太倔強了一些,也……可憐。”
我不曉得楊淑妃可憐這句話從何而起,心頭怦怦,也不敢細問,只是不斷回想著楊淑妃淡然從容處變不驚的氣度,暗自想著,母親不如她聰慧過人,尚且能保住我們一家平安,想來淑妃應該更是遊刃有餘吧?
迴雪宮的大門是半掩的,我有些驚詫,推門進去,踩著落葉沿著白石路面向前行去。
一路蕭索,連半個宮女太監都不曾瞧見,只有幽竹搖曳,安謐地沙沙響著,常綠的藤蘿將大半牆壁爬滿,深濃的翠色裡有暗紫的果實累累垂垂,暗香浮動,遊弋在雜草亂石之間,卻成了冰涼而不祥的氣息。
迴雪宮一向素淡,不若別處花木昌繁,可它的高曠清奇,也是宮中出了名的,何曾如此冷落悽清?
層層汗意攥在手心,我不理蕭採繹的呼喚,飛一般奔向廳堂之中。
[下次更新:7月6日]
故國篇:第三章 驚塵回飈亂素秋(三)
依舊空無一人。桌椅間蒙了一層的灰,不時何時吃過的茶杯放於几上,發黑的殘茶表面已浮起一層厚厚的膜,更有一隻杯子倒在青色寶相花紋地毯上,傾落的茶水將地毯汙了一大團的深褚色;四壁楊淑妃自己臨摹的仿古山水畫,七零八落掉在地上,雪白的宣紙,已經變得灰濛濛了。
我心驚膽戰地在廳中游走,試探地輕輕喚著:“淑妃娘娘!二姐姐!二姐姐……”
一種尖銳如同受傷小獸發出的嘶叫聲忽然傳來,長長的尾音,那樣淒厲地拖曳在空氣中,驚得我差點跳起來,根根汗毛筆直豎起,好久才悟出,那是二姐雪情的聲音。
“二姐姐!”我大叫,猛地推開蕭採繹攔我的手,衝向內殿。
奔過穿廊時,眼睛餘光瞥到偏殿半敞的門,兩隻白燭幽映下,是一具黑色棺木,擱置於兩張長椅之上。
我幾乎透不過氣來,折轉身推門瞧時,透過竹蔭那詭譎的光線,無力蒼白的燭火前,簡陋的木製靈牌上,分明地刻著“先母皇甫門楊氏之靈位”。
不提皇家,不提尊號,只有夫家姓,孃家姓,簡單寂寥地幾個字,卻如重錘擊在我的胸口。
“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怎麼了?”我目光遊移著,霍地轉過身,看向蕭採繹。他們一定都知道,只是都不和我說而已。我是睜眼的瞎子,有耳的聾子。
蕭採繹默默望著棺木,退後兩步,拖了個蒲團過來,端端正正叩了三個頭,才黯然道:“皇宮被攻破的第二天,叛賊……宇文昭他們,來找過楊淑妃,自然是勸她依順宇文家。誰知淑妃娘娘橫眉冷對,怒斥宇文昭父子狼子野心,忘恩負義,枉自為人……結果宇文宏把雪情公主母女兩個一起關在了迴雪宮中。姑姑聽說後也曾向宇文昭求過情,宇文昭為此特地來了一次迴雪宮,見了淑妃娘娘一面,可出來後就令人將她縊死了。”
“為什麼要縊死她?後宮不是我母親做主嗎?”我淚流滿面,卻也知道了我這話問得幼稚。名義上的皇后或太后,早已自身難保,又怎護得了其他妃嬪?
“還有,我二姐姐呢?”我想起了剛才悲慘絕望的嘶叫,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莫非,他們正在處死我的姐姐?
我飛一樣奔出門,想趕到後面寢宮查探情形。不想剛一出門,便結結實實撞在一人身上,還沒來得及發作,胸部已被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