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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綦英雄抓起惡狼扔到一邊,一把抱起了少年。
綦英雄把少年帶回了自己的茅草棚,找來草藥敷在傷口上。少年撲通跪下了,流著眼淚說:“恩人,你是不是山裡人講的綦英雄?我在大山裡找你兩天了,想不到今天遇到惡狼,危急時被你救了。”
綦英雄仔細打量少年,不認識,一臉疑惑地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到深山密林來找我?”
少年擦乾淨臉上的淚,說:“我姓陳,叫陳剛娃,想找到綦英雄,跟著他學武功,給爸爸媽媽報仇。”
陳剛娃是雞峰足下綦河邊上一個小山村裡的人,父母租了綦市街上黃星家的十畝地種,因為遭了水災,田裡的莊稼被洪水沖走了,沒有收成。黃家派人催收地租,他家實在交不出,黃星便派人抓了剛娃媽媽去黃家幫工抵債。剛娃媽媽在黃家做了一個月的活,生了病,黃家仍然天天逼著幹很累的活,終於病重吐血死了。妻子死後,剛娃父親氣得瘋了,一天晚上出門離家,再也沒有回來,三天後在綦河裡發現了屍體。陳剛娃成了孤兒,他痛恨黃家兇殘狠毒,要學會武功給父親、母親報仇。
看到孩子沒有了家,綦英雄非常同情,收陳剛娃做了徒弟,每天清晨起床,教剛娃學習拳法,學習使用刀、劍等兵器。陳剛娃天資聰明,又非常勤奮,學習武功進步很快。
綦英雄很久沒有到過綦市了,家裡的鹽用完了,大山裡弄不到鹽,沒有辦法,只有下山,賣一些藥材和野獸皮,買一些鹽回山。綦英雄剛到雞峰時,一個人用的鹽少,便用藥材在童子灣王家或擂鼓石劉家換一些鹽,遇到王家和劉家也沒有鹽,便吃淡食。自從有了陳剛娃,綦英雄知道,吃淡食會影響娃娃身體發育,況且,兩個人用的鹽多了,不能總是麻煩王家和劉家,沒有鹽吃便下山到綦市買鹽,因為害怕被黃星發現認出引來麻煩,每次下山綦英雄都要化一下妝,用一塊黑色的頭巾纏住腦袋,前身和後背披上獸皮,打扮得和深山僚人一樣,而且賣了山貨買了鹽巴就走,不在綦市上逗留。
綦英雄帶了一捆草藥,幾張野狼皮下了山,從雞峰到綦市雖然只有三十多里路,但是崎嶇難走,有的地方沒有路,只是在野草荊棘叢中踩出了一條只有山裡人才能找到的小徑,有的地方要攀過懸崖,渡過溪流,抓住藤蔓蕩過陡壁。綦英雄啟明星升起時就起身,走到綦市太陽已經有一竹竿高了,因為蒙古人入侵,雖然還沒有打到綦市,但是傳來了很多蒙古兵攻城佔地的訊息,綦市街上人心惶恐,生意難做,綦英雄在集市上等了很久,才賣了藥材和狼皮,他拿著錢買了鹽巴,到了布店,想給陳剛娃買點布,託僚人村寨的婦女做一件衣服。少年娃娃,光披獸皮不行,應該有兩件山下人穿的衣服。綦英雄剛剛走到布店,看到布店老闆正拿著一根鞭子追趕一個小孩。小孩頭髮亂糟糟的像野草,臉上黑得像鍋底,身上披著幾塊破布,眼神裡露出痛苦哀求的神色,十分可憐。
布店老闆惡狠狠地罵:“小要飯的,不看一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弄髒了我的布,要打斷你的腿。”
綦英雄攔住了布店老闆。布店老闆斜著眼睛打量了一下,更加生氣,大聲罵著:“反了,你這個大山裡的僚蠻子,敢管街市上的事情。”揮起手中的鞭子抽來。綦英雄抓住了布店老闆一隻手,稍稍用力。布店老闆殺豬似的叫起來。綦英雄鬆開了手,回過身抱起了被鞭打的小孩,沒有買布就大步離開了布店。布店老闆沒有料到遇到一個有武功的“僚蠻子”,不敢追趕,撫著被捏得紅腫的手腕回了店。
綦英雄抱著小孩離開了綦市,來到一個小樹林中放下,詢問孩子是什麼地方的人,為了什麼事情被布店老闆揮著皮鞭子追打?小孩哭了,十分傷心地講了自己一家人的悲慘遭遇。
小孩姓劉,名字叫劉世元,十四歲,長江北岸合州人,蒙古兵打來,爸爸被亂兵殺死,媽媽受了傷,他和妹妹上街乞討養活媽媽,一次乞討時和妹妹走散,再也沒有見到了,一家四口剩下了他與媽媽相依為命,可是,媽媽受的傷沒有錢治,越來越重,終於拉住他的手,叫著爸爸和妹妹的名字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媽媽死後,劉世元到處流浪尋找妹妹,隨著逃難的人群渡過了大江,來到了綦河邊上的綦市,在布店門前討要的時候,布店老闆嫌他身上又髒又臭,嚇跑了到布店買布的客人,所以拿著皮鞭驅趕。
綦英雄十分同情孩子的遭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世元,可憐的孩子,既然你已經沒有了爸爸媽媽,跟著伯伯上山吧,讓伯伯教會你武功,長大後再去尋找你的妹妹。”
劉世元撲通一聲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