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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殿風”可能知道自己吃回扣的事情已經敗露,悄悄地自離了。我雖然“死罪”已免,但活罪難饒,被工廠記大過一次,並罰款500元。青潔怕我因此受打擊,故意借彙報工作之機進到我個人辦公室,好心勸慰了我一番。
工廠所在的工業區恢復正常供水,員工又回到飯堂就餐。飯堂主管一職空缺,我讓原飯堂組長範統暫時代理一段時間。
一天剛上班的時候,人事專員陸海明交給我一張辭退員工的通知單。我看了看,上面寫著:三車間物料員朱傳仙借領料之機,朵(躲)在原料倉睡腳(覺)。見(鑑)於此員工的行為極其惡劣,特將其操(炒)掉。通知書是三車間主管鄒嘉頒寫的,生產部經理高大猛在稽核欄批了四個大字:同意操(炒)掉。
我暗自一笑:三個都是公的,怎麼操啊。我讓陸海明去找朱傳仙來見我,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前因後果。
過了好一陣功夫,陸海明領著朱傳仙回來了。朱傳仙長得高高大大,兩隻胳臂因長年搬物料長得粗粗壯壯,一看就是一個強勞力。我讓陸海明給朱傳仙倒了一杯水,招呼他坐下來。
“謝謝童總監。”朱傳仙大大方方在我辦公桌對面坐下了。
“最近工作還好吧。”
“好個鬼,我被人家幹掉了。”朱傳仙垂頭喪氣說。
“怎麼幹掉了呢。”我故意問他。
“我天天上晚班,一上就十二小時,人太困了。那天去領料的時候,我坐在倉庫的紙箱旁歇了一下,不小心就睡過去了,被人發現了。按規定上班睡覺頂多罰兩百塊錢,可老大不放過我,非要把我開除掉。”
“為什麼非要開除你呢。”
“我曾經和三車間生產二線的拉長曾澤生吵過架,他是高大猛的親外甥,可能是這個原因,他們借題發揮剷除我。”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開除我可以,但必須給我補償。我在喜旺廠工作足足三年了,工廠除了給我正常工資外,還必須給我相當於三個月工資的經濟補償。這是《勞動法》規定的。”
《勞動法》?喜旺傢俱廠的老闆及管理層從來就不知它為何物。就拿最基本的工作時間來說,《勞動法》第三十六條規定:國家實行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超過八小時、平均每週工作時間不超過四十四小時的工時制度;第四十一條規定:用人單位因特殊原因需要延長工作時間的,在保障勞動者身體健康的條件下延長工作時間每日不得超過三小時,但是每月不得超過三十六小時。而喜旺廠的事實情況是員工每天工作十二小時,一週七天天天上班。如果員工不服氣可以去告,但勞動行政部門根本就不會管這檔子事。因為一旦讓類似喜旺廠這樣“三來一補”的加工型企業都一絲不苟地遵守《勞動法》,保守估算,在東莞範圍內立即有三分之一的工廠要倒閉。
朱傳仙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為了不激起勞資糾紛,我問他願不願意去其它部門工作。
“當然願意,誰會希望自己被炒魷魚呢。”朱傳仙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生氣。
“好,那我就幫你協調一下。”
我去找廠長王得福。王得福對我一向不感冒,在員工食物中毒事件發生時,他也被毒倒了,搶救過來後在家足足養了三天,加深了對我的成見。
“童大總監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啊。”王得福見我登門造訪,估計我事求他,不失時機地拿起架子。他斜躺在大辦公椅裡,把一雙臭腳架在辦公桌的一個角上。
“豈敢豈敢,我找廠長是來商量事情的。”我儘管心裡很噁心,但臉上依舊陪著笑。
“商量咩也(什麼)。”
“我是為三車間物料員朱傳仙而來的,聽說他上班時間睡覺,被生產部開除了。”
“開除一個不老實的員工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要做的就是立即給他清算好工資,讓他趕快捲鋪蓋滾蛋。”
“是是是。”我順著他的嘴說,“不過我看這個小夥子人還挺老實,只是一時大意才違反了廠規,我建議咱們是否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
“你什麼意思。”王得福臉上有點不高興了。
“我是說可不可以給他換一個崗位,或者調到另一個部門上班。當然,他違反了廠規,該罰的錢還是照罰。”
“扯蛋!”王得福終於拉下臉來了,“像他這樣的人渣滾得越快越好,你還給他機會,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和王得福扯不到一塊,我灰溜溜地退出來了。但我還不死心,又來找品質經理劉義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