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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的幸福時光在高三一開學就嘎然而止了。
高三開學的第一天,我滿校園搜尋趙潔的影子,急切想見到時隔一個暑假未見面的她。一天下來,尋遍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問遍與趙潔同寢室的所有女生,沒有她的任何訊息。報名時間只有兩天,趙潔家離學校有上百里路,第二天她肯定能趕回學校。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我安然地睡下了。
但失望得很,第二天依然沒有看到趙潔的影子,我的心不禁懸起來了。難道她家裡出事了?在路上遇到壞人啦?或者乾脆就輟學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為趙潔的“失蹤”做了許多猜想,但每一個猜想似乎都不成立。往日溫馨的畫面在腦海裡潮水般湧現,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
開學快一個星期了,趙潔還是沒來學校。我實在熬不住了,去辦公室找班主任“木乃伊”,說想請假親自去趙潔家裡走一趟。“木乃伊”是個很嚴厲的人,而且愛嘮叨,我對她沒什麼好感。雖然她對我和趙潔的戀愛未作過多幹涉,但看得出來,她對我似乎不感冒。我下定決心,如果“木乃伊”不給我批假,曠課我也要去找趙潔。
出乎我意料的是,“木乃伊”非常爽快地批了假,對我說:“你倆感情好,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其實我也為趙潔未按時來學校報到感到擔心,你這次去不僅是代表自己,也是代表咱們班去探望她,來去的費用在班費裡報銷。你快去快回,不要擔誤學習。”
“木乃伊”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依然和平日一樣一本正經,但目光中分明透著滿滿的和善。我感激地對她點點頭,轉身走出辦公室,陡然間感覺班主任是個相當可敬的人。
去趙潔家只有一趟站站停靠的火車慢車,因票價超便宜,乘這趟車的人特別多,幾乎都是沿線的農民。每人不是肩挑背扛就是手提,或多或少都帶著東西,衣服要是穿得再破點,沒有人懷疑他們是一群逃難的難民。
火車靠站後,車門剛一開啟,乘客們彷彿後面有狼攆著,個個搏命似的蜂擁上車。上了年紀的老人也毫不含糊,豁出老命朝前擠,滿臉憋得通紅,有如久病之人迴光返照。原本還擔心這部分人不小心會擠壞身子,不料傳來一老朽滿嘴漏風的一聲喊:擠得真舒服!把我N年一遇的同情心一掃而光。
原來這老廝的前面站著一位滿臉雀斑卻膘肥體壯的中年婦女,因為人擠,老廝的下身剛好抵住婦女豐碩的大屁股,爽得他不能自持。車廂裡一片鬨笑,我在心裡罵了一句:什麼東西!
慢車不像普通列車,它整個車廂是空的,只有靠窗的兩邊各設了一排座位。乘客除了人之外,還有渾身長滿毛的家禽家畜。有一中年男子挑上來一對大竹籃,其中一個竹籃裡裝著一對豬崽。兩隻豬崽好象有什麼東西談不攏,在裡面打起來了。車廂裡本來就腥臊惡臭,混濁的空氣被這對活寶一攪和,味道更加醇厚綿長,令人享用不盡。
面對這樣的場面,我不禁心疼起趙潔來,原來她每次坐車都這樣辛苦,真難為她了。我在心裡暗暗發誓,要一輩子對趙潔好。
火車彷彿不是在鐵軌上行駛,而是像一條大青蟲在路上爬。短短的一百多里路,普通列車不到一小時就可以走完,而我坐的這輛車卻足足走了四個小時,比腳踏車速度還慢。
終於下了火車,我打聽去趙潔所在村的路線,跳上一輛非法營運的載客野雞車,急切地朝她家裡趕。這是第一次去趙潔家,而且是在她事先不知道的情況下去的,我想當她看見我奇蹟般出現在她家門口時,真不知她會激動到什麼程度。
近了!近了!當我的腳步踏進趙潔家所在村的時候,想到馬上就可以見魂牽夢繞的心上人,興奮得心都要跳出胸膛。我向一位路過的村民打聽趙潔家的具體位置,他告訴了我,不過他看我的眼神有點怪。我顧不了那麼多,加快腳步朝前趕,在心裡不停地念叨:親愛的人,我來了。
來到趙潔家門前,抬眼一看,是一間舊式老屋。聽趙潔說她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她下面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姐弟三人都在上學,全靠父親一人掙錢養家餬口。此情此景讓我的鼻子有點酸,剛才的興奮勁平靜了一大半。
趙潔家的大門開著,卻不見一個人。我稍等了一下,剛要開口問家裡是否有人,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你找誰?”
我急忙回頭一看,見一位四十開外的中年人不知何時已站在我身後。他人很顯老相,背有點駝,扛著一把鋤頭,打著赤腳,褲管挽得老高,看上去像剛從外面幹活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