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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事到臨頭,他卻變了卦,不肯承認誣陷,硬說當時確實有一個貌似吉田石松的主兇。這供詞對吉田石松先生非常不利,而另一個兇手海田莊太郎又中風不語,不能出庭,吉田石松先生只好敗下陣來。
在這次對質後不久,北河芳平竟一病而死,事情更絕望。但吉田石松先生仍奮鬥不止。一九五七年、一九五九年、一九六○年,他仍一再向最高法院和名古屋法院提出重審要求,而每一次都被批駁。當他最後一次聽到最高法院又批駁了他的請求時,他跑到法務省,打算向法務大臣(司法部長)提出請求。法務省守衛趕他走,他就跪在地上,緊抓住地毯,不肯起來。正當此時,被法務省檢察官安信治夫先生看見,問明原因,深感同情,乃予以援助,把他送到日本律師聯盟人權擁護委員會。嗚呼,吉田石松先生幸虧遇到了安信治夫先生,如果遇到的是怕事的官崽,一聽麻煩那麼多,早腳底抹油開溜了矣。
於是吉田石松先生漸漸出頭有日,日本律師聯盟主席團山田先生,根據保障人權基本觀念,正式要求重審。又經過兩年的曲折,到了一九六三年一月性的唯心辯證法思想。第三卷中,轉向反理性的立場,把,終於開重審法庭,檢察官堅持原判,但律師聯盟提出的反證,足使該地頭蛇張口結舌。到了二月二十八日,法庭終於宜判吉田石松先生無罪。首席推事小林俊三先生認為最足憑信的兇手北河芳平在第一次供辭裡,並沒有提到吉田石松;他之後來翻供,只不過虛擬了一個人物,企圖減輕罪責,既然拉出一個實在的,自然順水推舟了矣。而且那一滴人血並未鑑定出就是被害人的血,而傷口是重器所擊,吉田石松先生的洞蕭能算重器乎?
小林俊三先生在宣判之後,有一段感人肺腑的話,他曰:“在本庭上,我們對被告,不,勿寧應該稱為對吉田老先生,除了替我們的前輩在先生身上所犯的過失表示歉意外,我們更對先生半世紀以來,為了自己的無辜所持有的崇高態度與不屈不撓的奮鬥精神,表示深厚的敬意。先生的精神力與生命力,確令我們心折。我們在這裡僅祝先生餘生多福。”
任何冤獄都是一個悲劇,吉田石松先生三十四歲入獄,宣判無罪的那一天已八十三歲。幸虧他的壽命夠長,能熬到真相大白。然而,更重要的是,也幸虧有那麼一個允許他伸雪的社會環境。不信的話,換個地方試試,便是天下人,包括法官在內,都認為是冤枉的,也沒辦法也。小林俊三先生所說的那一段話,是高貴靈魂的言語,知道認錯,而且敢於表示他的這種知道。
冒出幾個主意
柏楊先生這些時好像神靈附體,天天信口開河,連自己都覺得做賊心虛,蓋明知道愛國一定要糟,心裡卻仍然奇癢,硬是要愛,真是天生賤骨,劣性難改。看那些正人君子和道貌岸然,過著難得糊塗、快樂非凡的日子,升官發財,一切照常,便不禁又敬又羨。將來即今天塌下來,大家都完啦,反調分子卻多受一層憂心如焚的罪,真是何苦來哉。《老殘遊記》第一回,讀者先生應該仔細再看一遍,愛國的結果反而成了漢奸,被人推到海里,真教人越想越覺得沒意思。我建議“中央研究院”最好研究出一種藥丸,教人吃了永不會東想西想,或者也像南北朝時那樣,挖出一種奇異的泉水,讓大家喝了之後,立刻服服貼貼,任憑人在船上鑿洞也不管,鋸槳也不管,不但不管,反而作建設性的鼓掌曰:“鑿得好,鋸得妙!”人心自然鼓舞,天下自然太平矣。不過截至目前為止,據說該藥丸和該奇泉還沒有弄出來,真是遺憾。有些讀者先生來信曰:“柏老,你好像很聰明的樣子,不妨姑妄試之,說一說挽救之策?”嗚呼!我想恐怕是木法度木法度。不過冒出幾個主意,以便讀者先生閒來無事,開開國罵,也是上天好生之德也。
第一 權利義務觀念必須確定最重要的一點,中國人似乎應該把權利義務觀念確定,黃天霸式的賞飯學必須從根剷除。從前有些報館焉,有一種“坐牢編輯”、“坐牢記者”,報館用高價僱了一些人,平常專門吃飯,啥事不幹,一旦新聞出了紕漏,要吃官司,則該人挺身頂缸。該新聞是誰寫的呀?俺寫的。該新聞是誰刊呀?俺刊的。吃官司後,其家庭一切費用,統由報館開支。如果屬於這一類的職員,到時候自然沒啥話講。而如今卻是如何乎哉?不過介紹一個職業,憑本領掙錢,卻既要他跳樓,又要她上床。無他,權利義務不清之故也。
若干年前,看到一個報道,美國某編輯邀他朋友來報館服務,寫信曰:“週薪多少錢,津貼多少錢,一條新聞多少錢,可能拿到獎金多少錢,本城開支多少錢,還可以剩多少錢。”講得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