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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閒話。
好了,不要說我們家這麼多事了。那天下午,我父親把觀測到的情況立即彙報給了華陽水利局,但當時接電話的人不知是誰,還說我父親大驚小怪,華陽是山城怎麼可能發水災。我父親一句話也沒說,繼續和我們一起觀測,但沒有任何結果。
到了下午5:00多的時候,水真的開始大了起來,我們這才佩服起父親的本事來,我們又打了兩次電話到局裡,可還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訊息。水文站的地勢較低,當時我們的一樓都進水了,一樓是我們的宿舍。我馬上提醒父親要搬東西了,不搬就損失慘重了,可是父親把我大罵了一頓,說我到這個時候還顧著小家,太不像話了,在父親的影響下,我們水文站的另外兩個員工也一直堅持在崗位上,沒有離開。後來水情越來越嚴重,我們都沒再想起自己的東西來,結果大家的全部財產全都毀於一旦了。
到了晚上七點多,水開始進城了,父親繼續打電話彙報終於引起了重視,市領導開始在有線電視是作公開講話,說水災來了,而且是兩百年不遇的,請大家作好抗災的準備工作。但實際上那時低窪地帶已經都被水淹了。
這兩天我到城裡去,聽到有的市民在罵,水文站幹什麼吃的,養了他們幾十年就等著他們報一回警還沒報出來。我聽了氣就不打一處來,到底是我們的責任還是誰的責任。我們自己的損失誰來幫我們承擔。我跟我父親說了,幹完這件事,我們兩個一起辭職,我們去開家小店養活自己也不受這個氣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坐在一邊的老範終於發話了。
其實你說我心裡沒有想法嗎?那是不可能是事,但這是我們的工作。經過這件事我發現我們水文站每一個員工都是經的起考驗的。你看小王家裡損失我初步統計了一下有六萬多元,小李家連房子倒塌算到一起有十一萬元的損失,可是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放他們回家處理各自家裡的事情。我一定要向上級反映一下,不能讓所有的損失他們自己承擔。(可後來我們才知道,老范家的損失才是最嚴重的,一共有十七萬多元的財物損失,這是老範一輩子的積蓄,還有小范的,可是他們居然沒有上報。)
小范這孩子別看平時話挺多,挺不爭氣的,可是關鍵時候還是他表現的最好。市裡終於重視我們的時候,要求我們每隔十分鐘要報告一次水情變化情況。開始我們用電話報告,可是後來電話就不通了,我們想用對講機,可這時我們才發現發給我們的對講機根本就是不能用的。最後是小范把他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報水情。原來我還罵過這孩子怎麼這麼浪費,一個水文站的員工一個月才掙幾個錢,還買手機裝闊,可沒想到關鍵時刻手機起了大作用。
到了晚上快十點鐘的時候,連手機都打不通了,我們必須將一夜水情變化的預測全部送出去,當時我就懷疑整個電話系統全都癱瘓了,如果我們這裡水情情況不送出去,領導也得不到其他水文站和上級傳來的任何情況。水文站此時的水都已經淹到二樓還過了,水文站成了一個孤島。小范最後說他游泳出去,雖然我知道他的水性不錯,可我還是擔心,那畢竟是在洪水中游泳,浪又大,方向又不明,而且最可怕的事情是四周沒有一點光,只能靠感覺遊,隨時有可能就沒命了。可當時又沒有別的辦法,只有這麼幹。小范游出去後我就在哭,我知道我很有可能再也見不到我的兒子了。
我都不知道那一夜我是怎麼過來的。直到第二天中午,有解放軍用衝鋒舟給我們送吃的送對講機的時候,才告訴我我兒子沒有事,只不過體力透支的過嚴重,當把預測情況送到局裡的時候就昏了過去,現在正在醫院裡,過一兩天就沒事了。
林楓他們三個人是在感動中度過了這幾個小時,真沒想到在水災來臨的時候就是水文站這幾個漢子竟然用這種方式戰天鬥地。但回到賓館寫稿子的時候林楓與鞏信發生了爭執。林楓認為這絕對是水利局的失誤才導致後來災情通報不及時,而鞏信則認為象這樣的災情在之前一定省市氣象局早就通報過了,市領導是根據佈署才這樣安排的,而華陽水文站的工作不過是將當地的水情再次彙報而已,因此不應該說水利局的不是,而且他們還要繼續在華陽報道,如果矛頭過於激烈,會影響他們之後的報道的。
爭論的最後結果是,把兩個人的觀點折衷處理,在文章裡點出來水文站的人彙報多次,但省略掉水利局的人對此置之不理的過程。不到兩個小時,林楓與鞏信就合作拿出來了他們此行的第一條大稿,四千字的《中流砥柱》。
發稿的時候,林楓才徹底絕望了。電話線的速率極慢,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