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額,怕她生病。然後,給他們洗乾淨了手臉,把他們送到床上去睡。
光宗和光美都睡了之後,豌豆花仍然沒有睡,因為玉蘭發現她的膝蓋和手心都受了傷,血液凝固在那兒。她把豌豆花單獨留在廚房裡,弄好了兩個小的,她折回到廚房裡來,用藥棉細心的洗滌著豌豆花的傷口,孩子咬牙忍耐著,一聲都不哼。凝固的血跡才拭去,傷口又裂開,新的血又滲出來,玉蘭很快的用紅藥水倒在那傷口上。豌豆花的背脊挺了挺,從嘴裡輕輕的吸口氣。玉蘭看了她一眼,不自禁的把她緊攬在懷中,眼眶溼了起來。豌豆花也緊偎著玉蘭,她輕聲的、不解的問:“媽媽,我們一定要跟那個人一起住嗎?”
“是的。”
“為什麼呢?”
玉蘭咬咬嘴唇,想了想。
“命吧!”她說:“這就是命!”
豌豆花不懂什麼叫“命”。但是,她後來一直記得這天的情形,記得自己走進魯家,就是噩運的開始。那夜,小光美一直睡不好,一直從惡夢中驚醒,豌豆花只得坐在她床邊,輕拍著她,學著玉蘭低唱催眠曲:“嬰仔嬰嬰困,一瞑大一寸,嬰仔嬰嬰惜,一瞑大一尺……”
第五章
豌豆花始終沒叫過魯森堯“爸爸”。非但她沒叫,小光宗也不肯叫。只有幼小的光美,才偶爾叫兩聲“阿爸”。不過,魯森堯似乎從沒在乎過這三姐弟對自己的稱謂。他看他們,就像看三隻小野狗似的。閒來無事,就把他們抓過來罵一頓、打一頓,甚至用腳又踹又踢又踩又跺的蹂躪一頓,喊他們“小雜種”,命令他們做許多工作,包括擦鞋子,擦五金,擦桌子,擦櫃檯,甚至洗廁所……當然,這些工作大部分都是豌豆花在做,光宗和光美畢竟太小了。
豌豆花從進魯家門,就很少稱呼魯森堯,只有在逼不得已不能不稱呼的時候,她會勉強喊他一聲阿伯。背地裡,光宗一直稱他為“大壞人”。豌豆花也不在背後罵他。從父親死後,豌豆花就隨著年齡的增長,鍛煉出一種令玉蘭驚奇的忍耐力。她忍耐了許許多多別的孩子不能忍耐的痛楚,不論是精神上的或肉體上的。
魯森堯娶玉蘭,正像他自己嘴中毫不掩飾的話一樣:“你以為我看上你那一點?又不是天仙美女,又帶著三個拖油瓶!我不過是看上你那筆撫卹金!而且,哈哈哈!”他猥褻的笑著,即使在豌豆花面前,也不避諱,就伸手到玉蘭衣領裡去,握著她的乳房死命一捏。“還有這個!我要個女人!你倒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對豌豆花而言,捱打捱罵都是其次,最難堪的就是這種場面。她還太小,小得不懂男女間的事。每當魯森堯對玉蘭毛手毛腳時,她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欺侮她”。玉蘭躲避著,臉上的表情老是那樣痛苦,因此,豌豆花也跟著痛苦。再有,就是魯森堯醉酒以後的發酒瘋。魯森堯酗酒成性,醉到十成的時候就呼呼大睡,醉到七八成的時候,他就成了個完完全全的魔鬼。
春季裡的某一天,他從下午五點多鐘就開始喝酒,七點多已經半醉,玉蘭看他的樣子就知道生意不能做了,早早的就關了店門。八點多鐘玉蘭把兩個小的都洗乾淨送上床,囑咐豌豆花在臥室裡哄著他們別出來。可是,魯森堯的大吼大叫聲隔著薄薄的板壁傳了過來,尖銳的刺進豌豆花的耳鼓:“玉蘭小婊子!你給我滾過來!躲什麼躲?我又不會吃了你!”嘶啦的一聲,顯然玉蘭的衣服又被撕開了,那些日子,玉蘭很少有一件沒被撕破的衣服,弄得玉蘭每天都在縫縫補補。“玉蘭,又不是黃花閨女,你裝什麼蒜!過來!過……來!”
不知道魯森堯有了什麼舉動,豌豆花聽到玉蘭發出一聲壓抑不住的悲鳴。哀求的嚷著:“哎喲!你弄痛我!你饒了我吧!”
“饒了你?我為什麼要饒了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一直在想念著你那個死鬼丈夫,他有多好?他比我壯嗎?比我強嗎?看著我!不許轉開頭去……你……他媽的賤貨!”
“啪”的一聲,玉蘭又挨耳光了。接著,是酒瓶“哐啷啷”被砸碎在櫃檯上,和玉蘭一聲淒厲的慘叫。豌豆花毛骨悚然。他要殺了媽媽了!豌豆花就曾親眼目睹過魯森堯用玻璃碎片威脅要割斷玉蘭的喉嚨。再也忍不住,她從臥室中奔出去,嘴裡恐懼的喊著:“媽媽!媽媽!”
一進店面,她就看到一幅令人心驚肉跳的場面。玉蘭半裸著,一件襯衫從領口一直撕開到腰際,因而,她那豐滿的胸部完全袒露。她跪在地上,左邊乳房上插著一片玻璃碎片,血並不多,卻已染紅了破裂的衣衫。而魯森堯還捏著打碎的半截酒瓶,扯著玉蘭的長髮,正準備要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