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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用【顧喬】指代話本里孤家寡人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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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喬】躺在國公府東牆下的藤條椅上, 他如今已是一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朝堂大佬了,武帝信任,皇子相交, 就沒有他長袖善舞之下結識不到的“情誼”。但這位大佬如今卻只是仰頭看著梨花樹上枝繁葉茂中如雪的花瓣,好像陷入了對往昔的追憶。
【顧喬】腦子裡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的風花雪月,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 滿心的算計都不夠放,哪裡想得到別的?他只是想借此來躲避大表姐司徒容關心的眼神。
他知道司徒容對他是真的好, 他也盡他所能地回報了她……
但司徒容說那些並不是她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麼呢?”【顧喬】真的不懂。他這一生, 有太多的人想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了, 有想得到他身上的國公之位的,有想得到他的萬貫家財的,還有想要利用他的朝中地位與他結盟的。他很擅長讓那些人的妄想破滅或者夢想成真,但卻反而不太懂該如何面對一個對他別無所求的人。
怎麼會有人不想要什麼呢?
司徒容就是這麼一個對於【顧喬】來說十分棘手的生物。
“我不想要什麼,我們是一家人, 你什麼時候能夠不要和我算得這麼清楚?”司徒容曾為【顧喬】付出了多少, 【顧喬】後來就還了多少,一分不多, 一分不少。司徒容再送, 顧喬就會再還,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在不知情的外人眼裡還以為這對錶姐弟的關係有多麼親密無間, 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之間其實並不熟悉, 也就比陌生人強一點。
“我知道我們是一家人, 你想對自己的家人好, 我就不想嗎?”【顧喬】的口才極好,總是能找到說辭讓司徒容啞口無言。
但司徒容野獸一般的直覺就是知道,這些說辭只是說辭而已,她表弟的本質還是想要與她算個一清二楚。
他不欠任何人情。
“好,你不是問我真正想要什麼嗎,我告訴你,只要你能做到,我保證不會再來煩你。”司徒容在又一次回京後,終於忍無可忍,決定和表弟攤牌。
【顧喬】真的很滿意,只要司徒容想要,就沒有他為她得不到的:“你說。”
這才對嘛,早就該這樣了,他在心裡想到。
司徒容看著【顧喬】,一字一頓道:“我想你開心。別和我玩什麼文字遊戲,你我都心知肚明,我說的開心是什麼。”
發自內心,從胸膛溫暖過四肢百骸的那種。
司徒容說完就走了,【顧喬】卻犯了難……
該怎麼才能做一個騙過司徒容的局?
有時候明明他自覺毫無破綻,旁人也確實發現不了的事情,司徒容那從戰場上鍛煉出來的該死直覺,偏偏可以一針見血,她甚至沒有理由,就能直擊真相。
這讓【顧喬】頭疼極了。
跛了一隻腳的解厄坐在一旁,不甚明白:“您為什麼不真的去找一些讓自己開心起來的事情呢?”何苦這麼大費周章,只為騙過司徒表小姐?
【顧喬】看著解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解釋,才不會讓解厄難過。
但事實就是,他早就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開心了。他會在一把火燒了舊的國公府和那裡面的人時,因大仇得報而開懷大笑;也會因為利益相關,而與任何人推杯換盞,保持微笑;更會在需要的時候用精湛的演技,演繹任何一種笑容,酸澀,無奈,亦或者是祝福。只要他想,他可以隨時隨地地笑出來,可是笑這個動作並不代表他就真正開心了。
他早就……沒有了開心的能力。
可是他不能這麼和解厄說,因為他說了,他自己還不會覺得有什麼,解厄卻肯定會再一次露出那種他這輩子都不想解厄再露出的難過表情。
他不開心,也不難過啊,他不會為任何人難過,包括他自己。
苦思冥想了一整夜,經過反覆的腦內推演與練習,【顧喬】終於想到了一個他自認為再完美不過的計劃,一定可以騙過司徒容,乃至騙過解厄。
【顧喬】的身體底子不算好,是當年被下了慢性毒藥的後果,救治太晚,已成定局,這是有再多的錢、再多的權也換不回來的健康。一夜未睡的結果,就是當【顧喬】猛然站起時,他直接暈了過去。
再睜開眼,【顧喬】看到了那個已經被他一把大火付之一炬的舊府,每一磚每一瓦他都記得,畢竟那是他從小與父母生活過的家啊。可惜,這裡帶給了他多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