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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身之後,考生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個和手掌差不多大的刻字木牌。
有了這個考牌,方能進入貢院,然後就開始排隊等待了。
貢院很大,考生極多,為避免出現擁擠踩踏等現象,考生進入號舍的時間是不同的。考牌決定了他們屬於哪個進入的時間段,也標註了他們屬於哪個號舍。
號舍就是考生接下來進行考試和食宿的地方。
顧喬和溫篆等人來得不早不晚,在三層高的監考樓下面稍微等了一會兒,就被通知可以從甲角門進入監考樓後面的東部號舍了。
這些由朝廷統一建造的木質號舍,空間都很小,儼然就是個四四方方的格子間,寬度目測僅有一兩尺,只夠一個成年男子坐在當中,想要躺著都必須蜷腿。號舍裡面陰暗逼仄,極其壓抑。據說運氣不好的,還會在號舍裡遇到蛇蟲鼠蟻當舍友。
監考官從監考樓下來分發試卷之前,是考生們最後的自由時光。不少考生都不著急進入號舍,只站在附近,和相鄰的考生交頭接耳,小聲交流。
今天討論最多的自然是與傳言裡完全不同的顧世子顧喬。
就顧喬那一身小奶膘,繼續堅信他背地裡吸食寒食散,簡直就像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而且、而且,顧喬長得未免也太好看了一點吧?
前朝素有慕美好顏的傳統,到了本朝雖漸漸朝著慕強好武轉變了,但大眾對於美的人或者事物,還是天然帶著一分欣賞。不至於再有前朝那般“你美你說什麼都對”的瘋狂,但至少會下意識地覺得,長這麼好看的人,不太可能是大奸大惡之徒。
簡單來說,顧喬只靠一張臉,就在考生之中吸了一波顏值粉。
“傳言誤我啊——!”有考生捶胸頓足。這麼好看的人,哪怕只是搭上一兩句話,也是一件極心曠神怡的雅事。但是卻在一開頭就被自己搞砸了,能不懊惱嘛。
也有人死倔,不願意承認誤信:“他沒吸食寒食散,也不代表著其他的傳言就是假的啊!”
一開始的考生奇怪地看回來,覺得自己的這位同窗實在是個腦子不太夠用的槓精:“傳言裡還說,顧世子要取溫公子而代之呢,兩人勢同水火,深厭彼此。若果真如此,溫公子怎會和顧世子同乘一輛車來貢院?怎會親自扶他下來?又怎會有說有笑?”
“這、這、這……”一連三問,讓槓精變成了鋸嘴的葫蘆,完全無法解釋。
這真的很不合常理,溫篆雖曾短暫地和顧喬並稱過“雍畿雙童”,但兩人當時應該並沒有交集,再後來顧喬沉寂了,他倆就更不可能認識了。這麼高調地相攜而來,不應該啊。
溫篆在開考前找上顧喬時,顧喬其實也這麼奇怪過,他不記得自己和溫篆有過什麼交集。
但溫篆想來拜訪的帖子,就明晃晃地擺在他眼前的桌子上。
最終,顧喬還是點頭答應了,畢竟他小時候最想做的事之一,就是找個機會認識一下溫家的公子篆。
溫篆年不過十五,已出落得十分優秀。他和他那個當尚書的祖父有不少相似之處,均是細目長眉,唇角上揚,像極了一隻長袖善舞的老狐狸,誰也不得罪,誰也能交好。
“我知道你,但我們以前確實沒有過交集。”溫公子很貼心,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地給顧喬解了惑,免得顧喬繼續瞎琢磨。他不慌不忙,先低頭抿了口國公府待客用的花茶,微微眯眼,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然後才道:“我來此,只是想與世子解釋一件事。”
“何事?”
溫篆沒急著說答案,只是先反問了個問題:“不知世子對最近京中文人圈甚囂塵上的傳言,可有所耳聞?”
顧喬還真就不知道。他不管是穿成太子,還是穿回自己身上,都沒怎麼和外界接觸過,一門心思都用在了接收新知識上,雖有心向外界拓展,卻還沒有來得及找到時間。但溫篆不會無故提起,所以顧喬的回答是:“我可以現在知道一下。”
然後,溫篆就把他從趙光那裡聽來的傳聞,大略和顧喬說了。
“我知道傳言做不得真……”
以溫篆對太子的瞭解,顧喬補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根本不是什麼“有可能”。就拿他在國公府喝的這花茶來舉例,這是一般權貴都很少能夠喝到的稀有貢茶。可見顧喬對於太子來說,真的很重要。雖然溫篆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這兩個本不該有交集的人是怎麼建立起的聯絡,但溫篆本就不是好奇心有多重的人。
他不關心過程,只重視結果。
如今的結果就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