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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意味著退步,哪怕有顧喬的補課也沒用。周叔辯天生在學問這一塊不開竅,真不能怪他不努力,別人看詩看詞,看到的是詩詞背後深遠的意境,周叔辯卻只能看到那幾個字的排列組合。
面對這樣的成績,換作以往,蘇師傅一定會大發雷霆,說不得又要親自登門告一回狀。但是這一回蘇師傅卻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了。
他揚了揚手裡的戒尺,卻只是道了一句:“下次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導致周叔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覺得毛骨悚然,蘇師傅對他越是溫和,他越是覺得蘇師傅這是在憋著大招,指不定哪天才能報復出來。壓得越久,報復得越可怕。周叔辯已經恨不能跪求蘇師傅趕緊著懲罰他了。
但更奇怪的還遠不止於此,周叔辯明明在武課上進步了,一直作為寵兒的他卻反而被白師傅責罵了,因為他進步得太慢。
周叔辯:“???”
顧喬、聞添這種武課不行或者是不穩定的,卻再沒有因為表現不佳而被白師傅責罵,反而偶爾還會得到春天般溫和的誇獎。
同樣是射靶,周叔辯十個裡九個正中靶心,被責問為什麼有一個不在。顧喬十個裡只有一個正中靶心,被白師傅鼓掌鼓勵。
周叔辯一度懷疑起了整個世界是不是在針對他。
聰明人顧喬、溫篆以及謝漣,卻已經差不多明白了師傅們的用意,並更加努力地適應了進去。顧喬還私底下給周叔辯解釋了一下,不是師傅們偏心,或者是針對周叔辯,而是師傅們接到的教學任務改變了。
在太子還沒有入朝之前,伴讀們還在有教無類地全方面發展,但在太子入朝後,他們就要開始專精了。
也就是說,太子伴讀們根據他們己身的特長,被直接分科了。
周叔辯這種明顯只適合走武官路線的,文課方面的師傅雖不能說徹底放棄了他,但在對待他的時候卻肯定不會像過去那麼嚴格了,只要他能糊弄過去,師傅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倒是武課方面的師傅卻會對周叔辯更加嚴格。
其他伴讀也都在不同方面有了不一樣的安排,連自認為註定就是個閒散宗室的公主子聞添,也有了與眾不同的一門功課。
事實上,每個伴讀都會有一節與其他人不同的課。
周叔辯多了兵法課,聞添是情報課,而顧喬,他毫不意外在他的獨特課上看到了溫篆。他們的安排方向目前來看是差不多的——輔佐太子殿下的文臣。謝漣在這個時候也被分化了出去,不是說他就不是文臣了,只是以謝漣之才,他和偏科嚴重的錢多一起,被更加細化地分給了江南才子陸南鼎去增加文采。
陸南鼎也算是個奇才了,制科考試之後他就去專心致志地寫寫畫畫了,也就是俗稱的給武帝當槍手。
但他偏偏就這樣脫穎而出,在文采方面得到了武帝的賞識,甚至已經得到了來引導太子伴讀們的新工作。再沒有誰比陸南鼎得到重用的速度更快了。
就在某個平淡無奇的早上,太子與伴讀們剛剛結束一上午的課程,正準備去吃飯的時候,武帝身邊最近剛剛提上來的太監總管馬斷字,滿臉驚喜又著急忙慌地跑到了文華堂,替武帝傳了旨意:“太后娘娘大安,請諸皇子帝姬前去寢宮。”
太后終於醒了!
武帝激動得再一次下旨大赦天下,各地也是紛紛響應,恰逢其會地推出了不少感人肺腑的孝子事蹟,來討好武帝。很顯然他們這都是早有準備,耳朵靈的都已經知道了太后在轉好的訊息,而討好皇帝的方式無外乎就那麼幾種,應景祥瑞,又或者是應景的相關人物故事。
武帝之前不怎麼迷信,對於祥瑞的興致寥寥,一般不怎麼重視。大家自然也就朝著另外一條路去下功夫了。
大啟重孝,這樣的事蹟比比皆是。
但也有人在這種舉國上下對“孝”之一字十分重視的時候,反向動了不一樣的歪腦筋。已經因為沒有錢,而不得不搬去京外郊區居住的顧棲梧,覺得她苦心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結合她最近搭上的一股暗中的勢力,有太多可以操作的方向了。
首先就是最傳統的散佈流言,從京城郊區的各個歇腳亭鋪開始。
一隊風塵僕僕的客人,縱馬打北邊而來,人人頭上都戴著冪籬,腰間挎著馬刀,自帶一種不好惹的彪悍氣質。他們在京城三十里外的一個茶水攤上進行了最後一次休息,安靜,內斂,讓人看不出路數。
旁人不敢惹他們,自坐在一邊八卦最新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