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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室裡掌聲連連,一幫看熱鬧的人都過癮了,盡興了。
邵三爺和羅老二那天就跟摽上勁似的,連開了三局。
圍觀群眾明顯分成兩坨,後排都恨不得站在凳子上,扒著前邊兒的肩膀看。
“就剩倆綵球,強哥拿下,拿下這局!”
“你們別美,邵隊下一局肯定扳回來!”
“賭啥的?敢不敢賭?”
“你說賭啥?!”
邵鈞正琢磨球路呢,橫過來一眼,敢賭啥?這啥地方?
三班的一個人指著刺蝟叫囂:“賭今兒晚飯,咱倆一人一根兒黃瓜!”
“敢瞧不起我們強哥?”刺蝟毫不示弱,“我們七班賭一盆黃瓜!!!”
“我們老大要是輸了,我們全班的黃瓜都給你們班吃!”
邵鈞抬眼,看見羅強樂了。
羅強難得樂一回,杵著球杆,拳頭半握擋著嘴,眼角眯出一片粗放的紋路。刺蝟那小子,說的那句話有歧義,“我們七班的黃瓜餵你們吃”,明晃晃地佔了三班那二傻子的便宜。
邵鈞看羅強樂看了很久,又有點兒發呆了,嚴重影響他拼臺的戰鬥力……
倆人皆有意在眾人面前炫技,一杆又一杆讓人眼花繚亂,最終還是羅強技高一籌,三局兩勝。
羅戰往監獄裡孝敬這幾張檯球案子,也是知道他二哥以前喜歡打檯球。當年在三里屯夜店,羅家老二出臺跟各路混子賭球,從來沒輸過陣。
羅強打完檯球,叼了顆煙(打球從邵隊長那兒贏來的),一個人在放風場上閒溜達,耳朵根兒聽見那邊兒又出動靜了。
監區長分派下來的活兒,讓一大隊的人趁著週末,把某塊破損褪色的內牆修整粉刷一下。監區現在都自負盈虧,能不花錢就儘量不花錢從外邊兒請人,這種事兒當然是利用牢裡現成的勞動力。邵鈞讓幾個管教看著五班、六班、七班的幾撥犯人,刷牆。
活兒沒幹一會兒呢,走廊的長明燈突然驚恐地跳動了幾下,噗地滅掉了,牆上的高壓電網滋啦啦的,尖銳地亂響。
“咋回事兒?幹啥呢你們?!”
短暫的幾分鐘混亂,邵鈞提著警棍衝進人群,緊張地維持秩序:“亂什麼!站好了,都站好了!”
“誰碰電線了?活膩歪了嗎!”
邵鈞橫眉立目地吼。
七班的小眼鏡兒從梯子上摔下來,坐在地上。這孩子幹活兒一貫笨手笨腳,不慎碰到電網哪裡的機關,跳閘了。
“你咋乾的活兒?刷個牆能刷到電網上去?!”
邵鈞氣得罵。
小眼鏡兒自己知道犯錯了,縮著脖子,戰戰兢兢地:“不小心的。”
邵鈞吼:“不小心的,那是高壓電,電死你怎麼辦啊!”
全監區的電燈跳滅了一會兒,又亮回來,電網迅速恢復了供電。
邵鈞心有餘悸地仰臉看著牆頭的電網,沒處撒火,抬起穿皮靴的腳丫子,踹了小眼鏡兒一腳。
邵三爺平時在監區裡值勤,遇上事兒頂多是罵幾句,不愛出手揍人,不來體罰那一套,今天也是有點兒急,上火,再加上沒吃早飯,血壓不正常。
電網上幾萬伏的高壓電,萬一吸上去,就能把人烤成一具焦屍;而且高壓電網是防止犯人翻牆越獄的,必須24小時作用,一分鐘都不能歇菜,一旦因為電網故障停擺而導致犯人趁機鬧事哄監,這麻煩可就大了。
這種安全事故不是鬧著玩兒的,真出了事兒誰也甭想躲,無論是犯人受傷還是安全系統受損,獄警全部要被追究責任,邵鈞這個大隊長首當其衝,也難怪他火氣大,想抽人,恨鐵不成鋼得。
羅強循著動靜過來了,沉沉的一嗓子:“我們號的?”
“強哥……”小眼鏡兒哆嗦著,委屈了。
小眼鏡兒是三監區八百多名犯人裡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學生之一,平時被管教和獄友們照顧著,沒捱過什麼打。
邵鈞瞟了羅強一眼。
牢號裡哪個犯人犯了錯兒,都是回到屋裡由大鋪二鋪的動手收拾人,管教的一般不親自體罰。邵鈞也知道,當著羅強的面兒收拾他們班的人,是不太給羅強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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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踹完一腳又後悔了,自己這兩天脾氣不好,踹有啥用?這孩子手腳就是不利索,踹兩腳也不能把個廢柴修理成鈦合金啊。
羅強咬著煙,看邵鈞:“邵警官,別動粗。”
邵鈞沒好氣地:“高壓電鬧著玩兒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