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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死?”
覺禪氏不應答,懨懨側過臉,面上竟浮現幾分清冷的傲氣。
惠嬪也不生氣,只是冷笑:“今日本宮才見了他,他跪在地上求本宮,若不讓你好好活下去,他就要去求皇帝,你可知道昨晚誰給你找來的太醫,他可就在這門外頭站著呢。”
病榻上的人渾身一抽搐,側過去的臉又轉了回來,灰暗皴裂的嘴唇慢慢蠕動,沙啞地說:“他何苦。”
“你若死了,他一定不會苟活,你們可真是痴情,賠上身家性命的痴情,就不怕欺君罔上罪連九族?”惠嬪恨意頓生,卻又無可奈何,“所以你必須活下去。”
一語罷,喚宮女進來,讓她們去將那拉常在喊來,人到了跟前,惠嬪肅然質問那拉氏為何不照拂身邊的人,那拉常在好生委屈,辯駁幾句見惠嬪不原諒她,便裝死裝活地說肚子不舒服,惠嬪順勢說:“你有身孕,的確不該身邊留這樣一個病人,過幾天會另選了地方讓她去,你就安生了。”
那拉氏不敢多說什麼,心中也暗喜這個晦氣的女人終於要走了,之後大家不歡而散,惠嬪的怒意一路不消減,到了榮嬪的住處,依舊滿面怒氣衝衝,彼時宜嬪、郭貴人等都在一處說話,見她如斯模樣,都關切地問緣故,惠嬪三緘其口,只說是那拉常在欺侮同一屋簷下的覺禪答應,弄得人不死不活。
郭貴人性子隨她姐姐,開朗直率,不禁在邊上苦笑:“臣妾心裡倒不忍,那一日原是為了萬歲爺翻臣妾的牌子,覺禪答應才被貴妃娘娘拿來出氣,換做別人也沒什麼,那麼巧那天太后誇她手藝好,被皇上多看了幾眼,說到底,咱們這樣的人,就不該搶了貴妃娘娘的風頭。”
宜嬪推了推妹妹:“小小年紀話真多。”但也大方地說,“既然那裡住不下去,不如搬來翊坤宮,我那裡很寬敞,我和妹妹又都喜歡熱鬧,再者我也看中覺禪答應手藝好,往後還指望她做漂亮的衣裳,針線房那些奴才做出來的,太中規中矩,皇上只怕早就看厭了。”
榮嬪和惠嬪對視一眼,與宜嬪客氣了幾句,便敲定了將覺禪氏搬去翊坤宮,也不必在配殿裡住著,後院的屋子便足夠,又因只是挪動一個答應,且為了那拉常在有身孕,她們不必問過溫妃或者佟貴妃之類,將來萬一有人說,就說回過太后了。而太后自失了鈕祜祿皇后,榮嬪一直殷勤照顧著,漸漸也有了情分,周全這樣一件小事,必然不難。
但雖是小事,可宮裡日子枯燥無聊,任何風吹草動都值得人新鮮好奇,又有那拉常在懷著身孕,所以那邊的事也頗為人矚目,很快所有人都知道宜嬪那裡新住進了一個答應,而這個病懨懨的小答應,正是中秋節夜裡被貴妃重責的人。
有人暗暗傳說宜嬪公然挑釁貴妃,閒話傳到鍾粹宮,嵐琪和布貴人正在端嬪面前一起說閒話,她笑著說:“我還真信呢,宜嬪的性子就有幾分天不怕地不怕的,從前連鈕祜祿皇后也頂撞,我還記得她大夏天被罰跪在宮門外的事,這些年越發厲害些了。”
嵐琪聽聞覺禪氏又不死不活,心裡再無憐憫之意,只盼這個女人安分守己,不要給玄燁添麻煩。
眾人本以為佟貴妃會藉故發作,為難榮嬪、惠嬪幾人,卻不知為了這個宮女她早被太皇太后私下訓斥,故而心裡再厭惡這些女人不把她放在眼裡,也沒有追究。然而等不及佟貴妃消化這份怨氣,新的怨念又襲來。
八月末,溫妃在寧壽宮向太后請安時暈厥,太醫把脈一查,竟是有了身孕,想她自半路從德貴人手裡搶走皇帝后,一直多寵,有喜也理所當然,可溫妃有喜,若因此晉升貴妃甚至皇貴妃,佟貴妃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那之後,秋雨綿綿不絕,一場場雨一陣陣涼。
九月初的日子,這天嵐琪立在屋簷下看雨滴子一片片將枯葉砸落,環春去鹹福宮送賀禮尚未歸來,端嬪帶著布貴人和孩子去了榮嬪那裡,身邊只有玉葵、紫玉幾人陪著。
此刻正被勸說回屋子裡去,門前進來許多人,雨傘收起,佟貴妃被擁簇著出現在了眼前,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廊下的烏雅氏,媚眼含笑:“德貴人,好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