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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那裡,宜嬪和郭貴人面上不說什麼,只等人走了,郭貴人才哼笑:“德貴人真是十足金貴,姐姐,咱們這樣的,一輩子也比不上吧。”
宜嬪心裡也不自在,可她還是記得進宮前額娘說的話,安撫妹妹:“額孃的話可不能忘了,你如今也要做額娘了,過些年我總還會有好運,宮裡的日子就是這樣過的,將來也會有別人變成第二個德貴人,咱們嫉妒不過來。”
話雖如此,實則闔宮上下誰不嫉妒,郭貴人尚且如此,那拉常在更不必說,且小阿哥萬黼依舊纏綿病榻,她這個做額孃的時時刻刻都不安心,可就因為德貴人分娩在即,她們這些人統統靠後站,這一晚端嬪布貴人徹夜誦經為嵐琪祈福,也少不得有人暗下詛咒,巴不得聖寵不倦的烏雅氏像赫舍裡皇后一樣,自此一命嗚呼。
可她們卻不曉得,無形中將小小的德貴人和無比尊貴的赫舍裡皇后相提並論,雖是詛咒,卻也不是人人都擔當得起這份抬舉。
此刻與鍾粹宮東西相隔的鹹福宮裡,一片寂靜安寧,燈火早就滅了,只有幾盞蠟燭搖曳防著夜裡走路絆倒,值夜的冬雲進來剪燭心,突然見一襲白衣的溫妃站在窗前,大半夜乍見這樣的光景,嚇得她腿都軟了,直接跪坐在地上,輕聲抱怨著:“主子,您站著做什麼,地上可涼了。”
溫妃卻怔怔地問:“什麼時辰了?”
“過子時了。”冬雲應,知道溫妃想問什麼,接著說,“德貴人似乎還沒生下來了,說是頭一胎難生。”
溫妃昂首看著窗外,窗開了一條縫透氣,能瞧見星點月光,忽而有點點黑影飄過擋住月色,她心頭一動,爬上去開啟大窗,一陣冷風呼嘯著灌進來,凍得她渾身抽搐,可外頭果然寒風颯颯,下雪了。
“主子,當心著涼……”冬雲來勸。
溫妃卻任憑雪珠子落在臉上,一點點冰涼沁入肌膚鑽進心裡,在寒風裡笑說:“她會平安的,姐姐一定保佑著她。”
過了子時,已是十月三十,夜裡突然飄雪,狂風大雪遮天蔽月,丑時才過,整座皇宮就被白雪覆蓋,狂風漸停,雪仍綿綿不絕,乾清宮裡玄燁伏案醒轉,身上有李公公披的厚毯子,好似聞見清冷的氣息,他裹著毯子走到門前,院子裡已厚厚鋪了一層絨毯似的雪,他剛開口想喚李公公,突然一道驚雷炸響,玄燁渾身一震。
嘹亮的嬰兒啼哭伴著驚雷在鍾粹宮響起,折騰了一整夜,德貴人終於分娩,氣若游絲的產婦在看過一眼皺巴巴灰紅色的嬰兒後,就暈厥了過去,乳母嬤嬤忙忙碌碌為新生兒擦拭清理,蘇麻喇嬤嬤朗聲喚人來:“快去報喜,德貴人生了小阿哥。”轉身看一眼沉睡的嵐琪氣色平穩,又補一句,“母子平安。”
鍾粹宮的喜訊立刻四散,承乾宮裡佟貴妃已困得東倒西歪,聽青蓮來說生了小阿哥母子平安,突然就有精神了,莫名歡喜地拉著青蓮問:“那隻布老虎,你送去了是嗎?”
乾清宮裡,玄燁已經準備換衣裳,要上早朝。他也不曉得怎麼突然變得氣定神閒,只等聽見李公公衝進來報喜時,才突然又心慌意亂,不知是歡喜還是心疼,眼底熱熱的溼潤,但還是按耐住了情緒說:“預備早朝吧,把朕的賞賜送去鍾粹宮,告訴嵐琪,過些日子我就去看他。”
李公公應諾,吩咐小太監們準備好東西,這邊派妥帖的人伺候皇帝準備上朝,他則親自送賀禮去鍾粹宮,但才要走到門口,外頭一陣風颳過眯了眼,再睜開眼睛,就聽見宮裡有人慌張,轉身瞧見那邊伺候太子的嬤嬤慌慌張張跑出來,看到李公公在這裡,奔過來跪地說:“公、公公……不好了,太子、太子好像出痘了。”
“什麼?”李公公眼睛瞪得溜圓,天大喜事的當口,怎麼鬧出這樣的事,片刻不敢耽擱,一邊派人把太醫找來,一邊回去稟告皇帝,玄燁幼年出過痘疹不怕傳染,親自過來看太子,心裡已明白幾分,等太醫再來診斷,太子的確是出痘疹。
玄燁立刻下旨封宮十二日,令後宮之人不得隨意出入,阿哥公主都安居住所避痘,停朝十二日,各部院衙門奏摺皆直接送入乾清宮批閱,他要親自照顧太子。
半個時辰的功夫,皇城之內又換了另一種氣象,就連才出生的小阿哥也變得不重要,被留在鍾粹宮暫時不挪動,蘇麻喇嬤嬤趕回慈寧宮後也不再出門,十二天裡,只盼著太子度過最危險的日子。
嵐琪分娩後,昏睡到這天中午才醒來,意識清醒還未睜開眼睛時,就想到孩子應該已經去了慈寧宮,她要出了月子才能再看到,頓時悲傷難耐,可耳邊突然聽見嬰兒啼哭,就有人腳步匆匆,很小聲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