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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裡砰砰直跳,一股血直衝腦門,撞得他腦袋一跳一跳地,連瞳孔都跟著放大了一些,他連長安什麼時候鬆開了他都不知道。
長安把那木樁上的木頭塊取了下來,路達這才被他的動作驚醒,慌忙晃了晃腦袋,伸長脖子去看——只見那木頭塊被從上往下正正好好地劈成了兩半,然而長安下刀實在太精準,上面的木塊裂得乾淨利落,下面的木樁上連一條白線都沒有留下。
不多不少,剛好便是那兩寸。
路達再一次呆住了,瞠目結舌地看向長安,簡直說不出話來:“你……你……”
長安卻只是粗魯地在他頭上摸了一把,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道:“小把戲,剛才的動作記住了麼?你想學,就用這個入門吧。”
北釋教他的時候,也告訴他這不過是個小把戲,教會他如何控制自己的胳膊和手腕而已,當時長安以為那不著調的男人是在臭美,而今看來,北釋說得沒錯,它的確就是個小把戲——除了糊弄小孩以外,簡直連一點用也沒有。
長安突然很想喝口酒,他覺得自己已經感覺到了華沂說得那種……血冷了下來的感覺。
華沂清點完了人數,叫人們支起鍋,就地休息,便看見長安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然從他身後冒了出來。
華沂就嘆了口氣,伸出一隻手端起長安的臉,磨蹭了一下,又在他的下巴上重重地捏了一把,低聲道:“行啦,又不是你的錯,誰在那裡,也是拉不住她的。”
長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道:“是我學藝不精麼?”
他的憤怒和仇恨退下去,心裡便咣噹起滿腔的苦水,又酸又澀,說不出的難受,長安想找一些東西填在裡面,然而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他沒有一個可以承載仇恨的人,更沒有一個可以真正打敗的敵人,終於,他思來想去,也就只剩下了自己不中用這一樣。
華沂正色道:“我覺得不是。”
長安低下頭,意識到自己不可能找到答案,於是也不再糾纏,指著華沂的酒壺道:“給我喝一口。”
華沂看了他一眼,挑挑眉,將酒壺解下來給了他。
華沂的酒烈得衝頭,長安接過來聞了聞,隨後好像灌藥一樣地皺著眉,喝了一大口,依然是從頭辣到了肚子裡,他不適地低低咳嗽了幾聲,可隨著那濃烈的辣意過去,他的腹中卻像是有了一團火,慢慢地,順著血管燃燒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長安身上的水已經乾透了,可他卻總是覺得那水裡一點寒意浸在了他的骨頭裡,彷彿跗骨之蛆一樣糾纏不去,偏偏叫這一口酒給驅了個乾淨。
烈酒上了頭,長安的臉上甚至飄起了一層淺淡的血色,那些糾纏在心裡、墜得他整個人都沉甸甸的事,與兜兜轉轉也找不到答案的迷茫似乎都離他遠了一點。
北釋說得對,一杯忘憂,兩杯開懷,三杯五盞下去……也許便真的能醉上個千秋萬代,快活得連神仙也不如了。
長安低頭攥著酒壺,他低垂著眼睛,那一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然後他將酒壺蓋好,只喝了那一口,便還給了華沂。
華沂奇道:“我的酒不好麼?”
長安:“好。”
華沂:“那怎麼不再來一口?我可就剩下這一壺了,誰知道要逃難到什麼時候,往後糧食都不夠吃的,可就沒有酒喝了。”
長安把酒壺塞給他,擺擺手:“不了,喝多了就糊塗了,我們人手不夠,今天晚上我還得守夜。”
他說完就走了,一身破衣爛衫,褲腿捲起來忘了放下,脊背卻很直。長安單手拎著他那長得嚇人的馬刀,此時看起來,卻忽然不顯得多麼有違和感了。
不過一天一宿,這清秀漂亮的少年忽然便有了男人的模樣。
一個男人,別說他肩上扛著的是一把刀,便是一座山,他只要是不死,也得扛著,這事理所當然,沒人會因為這個而憐惜他、同情他。
華沂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酒壺,湊到鼻子下聞了聞,然後就著長安喝過的地方啜飲了一口,他喝得極慢,彷彿從中品出了些許不同的味道來似的,便是這一小口,也叫他有了醉意。
等他們再次找到落腳的地方時,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
地火的陰影終於離他們遠去,他們走過了荒原和曠野,無數人倒下了便再也沒有起來,又有不少逃難逃得只剩下三五個人的零碎部落加入了進來。
他們不停地走,索萊木南下之後便一路往東帶,人們有種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