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est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的油,沒來得及把肉都嚥下去,便大步上去接過長安鋸下來的一截木頭。
……在上面留下了五個油手印。
長安拿鋸子的手勢很生疏,然而手藝卻不錯,雖然做得慢一點,但是一拉一推都認認真真,木頭鋸得平平整整。
華沂皺著眉在旁邊看了一會,忍不住問道:“你還會這個?”
“會一點。”長安點了個頭,天氣慢慢地回了暖,田間的野芽麥也在人們有心的料理下慢慢地結了穗,長安早不耐煩裡三層外三層的獸皮,換了下來,上身便只剩下了一件小馬甲,用骨頭別好,露出兩條胳膊,他身形本就修長,這一回更加是腰細腿長。
木匠亞獸卻不敢把這腰細腿長的“同類”真當了同類看,本就誠惶誠恐,此時見首領來了,更加不敢多說什麼,忙放下了手裡的活,低下頭。
長安卻無知無覺,說著話也不耽誤手上的動作,路達只好伸手幫他接著鋸下來的木頭,當著首領與外人,表面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十分不以為然。
在已經長成了少年的路達心裡,只有拿著刀槍的武士才是男人該做的,木匠之類始終是下等人的活,不是長安這樣天生註定出人頭地的人應該上手沾的。
長安是他的老師,少年獸人對強大的人天生含著一點敬畏。
而只要不惹急了他,以及不要在他耳邊聒噪過頭,長安總是很好說話,甚至是脾氣溫和的,待路達一直很好,又在逃難的時候一直沒忘了這個小奴隸,因此路達對他敬畏裡又有了一點依戀。
在路達的心裡,長安如父如兄,又不全是如父兄——他在少年心裡獨一無二到即使路達長成了這樣一個“天是老大我是老二”、十分桀驁不馴的少年,也依然認為長安是最厲害最有本事的。
路達認為,木工簡直是玷汙了長安那雙拿刀的手,他不敢質疑長安幹什麼,於是狠狠地剜了木匠一眼,平白無故地把那老實巴交的亞獸男人嚇了一哆嗦。
華沂瞧見了,沒理會,他也覺得不妥——他覺著自己把這人當個寶貝,這人總把自己滾成個屁。於是按捺住心中不悅,按住長安的手,對那位戰戰兢兢的亞獸人點了點頭,便將長安遠遠地拉走了。
華沂先是將長安手指縫中的木屑摘掉了,然後在他的手背上打了一下,這才輕聲呵斥道:“閒得你不知道幹什麼是吧?沒事和人家去鋸木頭,好好的大爺不當,幹雜活粗活你倒是挺有眼力勁兒,你的出息呢?”
他罵,長安就由著他罵,一聲不吭地聽著。
等到華沂嘮嘮叨叨地說了半天,說得口乾舌燥,這才發現自己唱的是個獨角戲,後面那位死豬不怕開水燙一般,連一點反應也沒有。
華沂回頭看了他一眼,與那坦率地走神走到幾百裡開外的目光一對,頓時只覺得周身上下,從頭髮絲到腳趾甲的力氣全都給抽光了,他於是伸出手掌,幾乎將長安的整個後腦勺都給包在了掌中,咬牙切齒地往下用力按了一下:“不聽話,叫你不聽人話——唉,算了,上我那去,給你找點事幹。”
華沂將長安帶進了自己的新帳篷中,路達也當了小尾巴。
華沂的帳篷外面有院子,索萊木跟幾個陌生的男人在那裡,攤著滿地用骯髒的獸皮裹起來的兵器,長刀短刀雙刃劍,彎刀長槍小匕首,一應俱全。
那為首的陌生男人風塵僕僕,臉上溝壑叢生,小眼睛倒三角臉,面相上有些猥瑣,同人說話表情動作帶著明顯的諂媚,然而眼睛卻亮得驚人。
行商同亡客一樣是古老的職業,這些人沒家沒業,當中很多人甚至是終身不娶,走南闖北,什麼都賣。
真正的老行商狡猾極了,人脈多得叫人無法想象,哪怕姿態放得再低,也沒有人真的敢小看他們——大地解凍不到數月,這些厲害的行商已經再一次抓住了商機,開始在大陸上活躍了起來。
長安一看到地上的東西,眼睛一下就亮了。
老行商察言觀色,並不因為這是個亞獸便看低他,殷切地說道:“怎麼,小哥也看得出我的東西好?哎呀,頭一兩年不太平啊,南邊的海底硬是給擠出了一座高山來,死人無數,要不然這些東西怎麼能賣這麼便宜呢?”
長安彎下腰,拿起一把彎刀,仔細摩挲了一下刀刃,點頭道:“是好。”
老行商眉開眼笑:“小哥識貨嘛!今年第一回買賣,要是開門紅了,我可不是小氣的人,保證送你們一些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