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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冬有兩個兒子, 一個女兒。
自布冬離開海珠城,作為城主去鎮守南礁城,已經有兩年了,布冬帶走了大兒子和小女兒,留下了這麼一個不大得力的小兒子在王城看家。
離開王城的城主留下一部分親人在王的眼皮底下, 這事雖然沒有拿到明面上說, 卻慢慢成了暗中約定俗成的規矩, 開頭就是布冬這老滑頭帶起來的。
布冬與卡佐性子不和, 以前在一起便經常雞飛狗跳地吵, 華沂忍無可忍想將他們二人分開,便一個留下來做了王城長老, 一個外放出去做了外城城主。
卡佐性情暴躁,不服管教,是個無風也要起浪的主, 華沂怕他離開自己眼皮底下鬧出事來, 因而便外放了布冬。布冬的小兒子總覺得自己父親是因為卡佐的排擠才離開王城的, 所以隔三差五地便要找卡佐的麻煩消遣一番。
這事, 如今卻倒鬧得有些大了。
聽那傳話奴隸的意思,布冬的小兒子打死的恐怕不是什麼奴隸,是當年卡佐從黑鷹部落帶來的舊部之一。
華沂猶豫地看了長安一眼。
即使是叫長安在自己眼皮底下做這個城主, 華沂一開始也是十分放心不下的, 然而長安畢竟不再是剛從山裡走出來, 看什麼都一頭霧水的少年了。
華沂知道, 以長安的本事, 像他師父那樣,一輩子閒雲野鶴地不與人群接觸,以那般堅定的心性,縱然住在絕地,也能逍遙快樂,自然也沒人去找他的麻煩。
可他費勁心機將長安留了下來,留在了這人堆裡,不是留著讓他受委屈的。刀能殺人,卻不能服人,長安總要能立足,這才叫他勉為其難地做了這城主。
誰知華沂暗自憂心了好一陣子,卻發現自己完全是杞人憂天。
長安就是一份活城規,那些城規他條分縷析地全都記在心裡,出了事,全按著城規來,一點馬虎眼也不打,時間長了,反而令行禁止,在海珠城裡,他的話比華沂似乎還要管用幾分。
一開始有不長眼的行商企圖獨佔海珠城商路,想著打點好了城主,往後便可以逃避入城稅款,壓低價格瓜分利潤,下了本地往他這裡塞東西,誰知這位木頭一樣的城主竟然十分仔細地親自挑選一遍,把喜歡的東西留下,其他的退回去,並且第二天就送上了貨款。
行商先開始虛以委蛇直言不敢收,十幾個獸人城守便人高馬大地一字排開站在他們門口,活像要打家劫舍一樣堵著門,險些把好意行賄的老行商給嚇尿了褲子。
華沂哭笑不得之餘,也就由著他去了,他其實有時候懷疑長安是故意揣著明白裝糊塗,佔了先手把道畫出來,除此以外軟硬不吃,誰都得按著他的規則玩。
然而涉及一個城主與一個長老,華沂總不好眼睜睜地看著他搬出城規來把人打死。
於是華沂抬手按住長安,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低聲而快速地問道:“把他們叫進來,你打算怎麼辦?按著城規,把布冬那個敗家小崽子拖出去打死?”
長安想了想,卻出人意料地說道:“這事不歸我管,涉及長老和城主,按理是你的事,我打算把布冬的小兒子給送去給布冬,叫他看著辦,順便換個人過來。”
華沂沒想到這位素來“厚道”的人狡猾起來竟然也不同凡響,紅口白牙一碰,兩句話就一推二五六了,忍不住氣結道:“你當是買木盆,看著不好說換就換?”
長安也不理會,只是端起碗,三兩口間便將整碗粥灌進了肚子,幸而燉得爛,不費牙口,吃完,他將碗往桌上一放,迅速地抹抹嘴道:“你忙吧,我出去走走,不給你搗亂了。”
華沂:“……”
即使在一起已經很長時間,華沂仍然掐不準長安的反應。很多人情上大家心照不宣的事,至今跟長安說不明白,長安私下裡也是承認,他自己是有點笨的,可是他偏偏“笨”得並不徹底,一時直眉楞眼,一時又像心裡有數。
然而有多少數,華沂估算不出來,怎麼個有數法,華沂也想不大明白。
長安徑自走了出來,從後院的兵器架上隨意取了一把半長不短的刀,便趁著夜色,出了王城,上了城郊大關附近的一個小山,沒多大一會的功夫,便拎著一頭獐子下了山。
他沒有回家,拎著獐子到了王城的祭壇。
祭壇是專門給索萊木設立的,索萊木沒有正經事的時候沒日沒夜地燒香拜神,燒得所經之處都雲山霧繞的,華沂忍無可忍,只得畫了塊地方給他,讓他隨便燒。
長安到的時候,索萊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