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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就好像你如今看青良一樣,我們都是披著狼皮帶著爪牙的羊,至今我依然如此,你若覺得我不好、配不上你,我自然沒有二話。”
他難得這樣誠懇,話音未落,反而是長安呆了一呆。
“你說不怕,可我沒辦法不怕,夜裡噩夢我都能夢見昔日相熟的人與我刀劍相向,便像是當年做亡客的時候那樣,頭天晚上一起喝酒的兄弟,隔天便為了各自的利益以命相搏。我原以為亡客能讓我變得強大起來,可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亡客本身就是一群地溝裡的老鼠,不死不活,躲躲藏藏,如何能讓人變得強大起來呢?”
華沂說到這裡,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有種親手翻開了胸口,將自己也沒敢看過的那顆扭曲腐爛的心挖出來,遞到長安面前的錯覺,胸口驟然一空。又彷彿是站在一面鏡子前,將自己種種陰鬱、醜陋全都攤開來,將長滿驅蟲的心肝曬在了清風明月之下。
從這樣自虐一般的自慚形穢中,他找到了一點說不出的放肆的鬆快。
“你還記得阿葉怕蟲子麼?”他近乎耳語地對長安說道,“她那麼大的一個人,三寸大小的小蟲子有什麼可怕的?可她沒辦法……我也沒辦法。你自然會想,便是有人背叛了,又怎樣呢?當年親哥哥要殺我,我都咬著牙逃出來活下去了,有無數次死到臨頭,我也沒被嚇得尿過褲子。有些事,發生了,我可能並不覺得有多可怕,卻是沒有發生的時候,才叫人殫精竭慮。”
華沂一抬手,綁住長安的天蠶絲驟然斷開,吊著人的東西一鬆,長安便往下跌去,被華沂伸開雙手,穩穩當當地接住了。
只聽那男人低聲嘆道:“為莫須有的事庸人自擾、處心積慮,我自知沒有道理,可是沒辦法啊……長安,因為我就是個庸人。若沒有二哥逼得我活不下去,我恐怕就在那大山下的北方部落裡面蹉跎一生了。”
長安毫不客氣地抬手撞開了他的胳膊,站了起來,退後兩步。
華沂卻彷彿滿了半拍才察覺到懷裡空了,有些落寞地蹭了蹭鼻子,將手收了回來。
兩人僵持著站了好半晌,長安忽然一轉身,往院子裡的武器架那裡走去,一彎腰從最下面抽出一把兩尺多長的長刀來。
華沂的心頓時提了起來,“謀殺親夫”與“一刀兩斷”兩個詞彷彿兩隻蒼蠅,在他腦子裡嗡嗡嚶嚶地盤旋不去,攪得腦漿都成了米漿——一片空白。
……然後他用幾乎已經不會動的眼珠,看著長安提著刀往王帳大院的外面走去。
“你……你你幹什麼去?”華沂舌頭有些不利索地問道。
“盤查城中外來行商有沒有跟名單對不上的。”長安頭也不回地冷聲道,走得稍遠些,華沂又聽見他極輕極輕地抱怨了一聲,“你他孃的怎麼那麼麻煩?”
華沂就捧著這樣一個稀奇的評價,有些找不著北地呆立在了原地。
王城中尚且安穩,行商住所那邊卻已經燈火通明瞭起來,一圈夜班的城守將其團團圍住,左手火把右手刀劍,肩並肩站著,力求讓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每一支行商隊伍報上來的名單與人數都被仔細數了一番,凡是缺人的,整支的隊伍都會被扣下。
長安趕到的時候,正看見路達面沉似水地在和另一個人交頭接耳。
“怎麼?”長安問道。
“有一支行商隊伍裡少了五個人。”路達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刺客只有四個,還有一個人不知去向。”
長安目光一掃,低聲道:“把他們領頭的人叫過來。”
他的話音還沒落,人群中便是一陣騷動,女人的尖叫聲與男人的怒罵聲炸了開來,那少了人的行商隊伍中的領頭人猝不及防地變成了一隻巨獸,一口咬斷了一個毫無防備的城守的脖子。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那人手上沒有獸紋,路達記得清楚。
來不及解釋,路達難得在長安面前辦事,絕不想在他的老師印象裡留下辦事不利的印象,立刻抽出了他的尖刀迎了上去。
就在這時,巨獸身後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突然排眾而出,兩個同伴攔了他的路,他竟絲毫也不猶豫地一刀一個,將這兩人殺了。
這人手中刀極古怪,頂端竟是帶鉤的,正好截住了路達,這神秘男人極詭異地一撤手腕,刀前的鉤子便別住了路達的尖刀,他的力氣竟是大得不可思議,路達整個人幾乎被他這一拽拽了過去,徑直往那有鉤刀的刀刃上撞去。
路達慌忙間被迫撒手,險險地一縮身體,狼狽地往旁邊閃退了足有四五步遠,他的尖刀隨即落地,路達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