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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擒賊擒王的陸泉他們來了。
一剎那間, 只見幾條黑影分別從不同的方向撲了過來, 直取荊楚其人。淵松馬上在化成了巨獸, 咆哮一聲, 一口將一個獸人咬到了一邊, 兩人飛快地滾了開去。
同時,荊楚身後閃出一排侍衛,一水人高馬大的獸人,身上全穿著重甲, 眼神卻呆滯猙獰得要命,彷彿是沒有生命的傀儡, 迅速與陸泉等人纏鬥在一起。
陸泉一開始只是覺得有些不對,一動上手,他才如夢方醒一般地明白了什麼——這些穿重甲的人與其他人不同, 要知道再貼身的鐵甲也畢竟是鋼鐵的東西, 與棉布紗料等不同, 不能直接貼合在身上,因而行動間總有碰撞,可這些人行動間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得簡直就像……
那鐵甲並不是被穿在身上的,而是“長”在身上,是皮肉被澆注滾燙的鐵水而後粘合在一起的!
他們……真的還是人麼?
看著那種平板木然的眼神,陸泉這曾經的亡客在一瞬間感到了毛骨悚然。
這時候, 荊楚開口說話了。
這麼多的人企圖刺殺他, 他看起來卻既不慌也不忙, 站在侍衛們的包圍圈中,懷中還抱著他那懵懂的幼子,他面色如常、好整以暇地說道:“華沂就是周到啊,一發現失控,立刻便劍走偏鋒找別的突破點。可是都到了這步田地,他仍不忘了給自己留退路,想殺我,卻吝嗇地派這麼幾個人過來……嘖嘖,我猜他是留著剩下的人,等著萬一你失敗了,便放火燒山吧?”
陸泉冷冷地說道:“胡說八道。”
荊楚微微抬起一點下巴尖,笑嘻嘻地看著他道:“怎麼胡說八道?我的人大凡被包在重甲中,為了方便,定是不容易脫卸的,一把火燒過來,他們就算不被燒死、嗆死,也會活活被身上的甲片燙死,這道理你這狗腿子想不到,你們的王怎麼會想不到?”
陸泉聽華沂說起過荊楚這個人,只覺得他是帶著某種詭異的、別人不瞭解的力量。陸泉也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心智一般,因此儘量不聽對方在說什麼,也不再答音,只是一門心思地要殺他。
荊楚緩慢地轉動目光,清亮的眼神移動到了陸泉的臉上,含笑道:“凡事一利必有一弊,華沂為人周到細緻,所以面面俱到,卻也因為這樣,凡事都做不到極致,他若是集結剩下的兵力,一股腦地向我這邊施壓,我現在豈不是已經死了?非要裡三層外三層地將想得到的做到,想不到的也做到,連一點失敗的風險也不願意承擔,可實在是太貪心了。”
只見荊楚說著,從小嵋脖子上摘下了一個形狀奇特的角笛,不知是什麼動物的骨做的,造型十分奇特,不過成年人中指的長度,表面做得光滑,荊楚將角笛含在嘴裡,吹響了一聲。那聲音並不尖,也不細,卻彷彿水波一樣,有如實質地在任耳邊響起,極具質感,陸泉幾乎覺得自己的耳朵被那聲音“撞”了一下。
陸泉吃了一驚,縱身跳出戰圈,仰頭望去,只見原本黑壓壓地混成一團的西南角的人突然像是被雨水衝開的螞蟻洞一樣,四散奔湧,陸泉瞧不出茗朱怎麼樣了,也難以分辨自己的人到底在哪裡,這些散開的人就像是聽從指揮的木偶,從中間擴散到山谷四面八方,大地都為其沉重的腳步震顫。
這樣一來,若真如荊楚所言,華沂正帶人在往山谷邊上撤,就像是華沂自動把人散開,讓荊楚來打一樣!
陸泉心裡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慌。
荊楚用掌中不到三寸長的小角笛搔弄著小嵋的下巴,看也不看那一邊倒的戰場一眼,只是說道:“你瞧,馴狗和馴人並沒有什麼差別,反正……同樣是從畜生麼,何況獸人總是比狗聰明的。”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咬死了一個獸人的淵松突然愕然抬起頭來,盯著山谷上方山坡,那裡忽然亮起了點點的燈火,彷彿是拿著火炬的人在集結。
正是原本守關的城主在這個節骨眼上帶人趕來了!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這一變故——無論是華沂還是荊楚。
只聽山頭上傳來號角的聲音,如同嗚咽一般沉沉地響起,無數連夜趕來的武士傾巢而下,戰況登時逆轉。
荊楚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陸泉猛地扭過頭去,正對上那男人的眼神——他搜腸刮肚也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那種眼神,彷彿裡面壓抑的是當年十座大山同時爆發的地火,誓要將青天也頂個個一樣的……那種熾熱的憤怒。
“華沂不是我的對手。”陸泉聽到荊楚靜靜地、如同自語一樣地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