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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石輕輕地走過去,強忍著心臟的劇烈跳蕩,慢慢彎下了腰。
黑暗的床下,一個小女孩兒縮在牆角,臉色剎白,渾身不住地發抖,眼光驚恐無比。她的下身處,是一攤水汪。肖石痛苦地別了下頭,他知道,那是尿。
這是肖石兄妹的第一次見面。
17 第十七章 殺兩人救一人
夏夏很漂亮,小臉圓撲撲地,一雙大眼睛又黑又亮。她橫躺在地上,兩腿不停地蹬著,拼命往後縮著孱弱的身體,可後面是牆。
看著這個在黑暗中瑟瑟發抖的女孩兒,肖石的心臟劇烈地悸動著,他想到的玲兒,同樣是九歲,同樣也姓肖,可眼前的小女孩兒卻親眼目睹了自己最親的爸媽被兇手血腥屠殺。肖石覺得嘴裡很苦,不停收縮的心臟彷彿要把他十幾年的苦水同時傾出。
法網恢恢,兇手終究難逃法律的制裁,可孩子呢,誰來拯救她?她還能走出心靈上的巨大陰影嗎?她的人生會不會比床下的光線更黯淡?
肖石深吸了一口氣,用盡全部的真誠和感情對小女孩兒發出一個微笑:“小妹妹,你叫夏夏對吧,別害怕,我是警察叔叔,是好人,是來救你的!”
夏夏身體抖得更甚,右手一根手指已經在嘴裡咬出了血。
周所長見了,忙過來向床下望了一眼,想說點什麼,卻被肖石揮手阻止。肖石又道:“夏夏,叔叔知道你看見了很可怕的事,現在壞人走了,叔叔是來保護你的,來,到叔叔這兒來。”
肖石慢慢伸出雙手,夏夏突然雙手掩臉,發出一聲驚傈的尖叫。周所長立刻抓住肖石的手臂,將他拖出,嚴肅地道:“小肖,這個女孩兒很可能是本案的唯一目擊證人,她的心理傷害很深,你不能再刺激她,必須立刻把她交給心理醫生。”
肖石眼光一寒,刷地向周喜良射去。周所長心頭一凜,不自覺地鬆開了手,退了一步。肖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緩了緩神色,淡淡道:“周所長,我從沒滿月就生活在孤兒院,一直到上警校之前,總共生活了十五年,什麼樣的孩子我都見過。這個女孩兒心理受傷確實很深,但心理醫生救不了她,我能。”
周喜良吃驚地望著眼前的小師弟,一句話也說不出。
肖石又道:“不要再打擾我,也不要讓別人打擾我,技術科的同志來了,讓他們先在外面等著,現場勘察工作等我出來後再做。”肖石再度返回床邊。
周所長看了看肖石,默默出去站在了門前。不知是出於對肖石的信任,還是對夏夏遭遇的同情,他遵從了肖石這位“案子負責人”的指示,不僅技術科的同志被擋駕,就連聞訊趕來的蕭遠山等局領導也被他堅決地擋駕在外了。
肖石盤膝坐在床邊,沒再看床下的小女孩兒。他很清楚,目睹至親的爸媽被殘忍殺害了,夏夏的幼小的心靈受到巨大驚嚇,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警察。
“夏夏,爸爸媽媽沒了,叔叔知道你什麼心情,叔叔也沒有爸爸媽媽,比你還小的時候就沒了……”肖象在口述回憶錄一樣,低低地訴說著自己的身世,跟夏夏聊天,聊孤兒院的見聞,和玲兒的一點一滴。除了周所長送了一回食水,沒有人再進來,也沒有人打擾他。
太陽西落,彎彎的月亮掛在了天空,屋裡沒有開燈,床裡床外一般黑暗。肖石講完了,無聲地向床下伸出雙手。夏夏沒動,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在床裡床外的黑暗中對視。
肖石在屋內坐了一天,蕭遠山和刑警隊的同志在外面等了一天。當肖石抱著夏夏從現場走出的時候,所有人都對這位剛來一天的小師弟投去了異樣的目光。蕭遠山迎上前,肖石只說了一句話:“案子交給我,孩子也交給我。”
在蕭遠山和一干新同事的注視下,肖石的身影越走越遠。
路燈很亮,路旁車來車往,不時有燈光從他們身上掠過,夏夏很害怕光明,瘦小的身體輕輕地顫抖著,肖石開啟了警服最上的兩顆紐扣,把夏夏的小臉埋在自己的胸膛。在樓下,肖石買了一包蠟燭,他要在燭光中重新開啟夏夏的心靈。
進了家門,肖石點燃了一根蠟燭,夏夏仍掛在他身上。肖石拍著夏夏的小臉蛋,輕聲問:“夏夏,你餓了吧,警察叔叔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夏夏不說話,肖石想把她放在一旁,女孩兒死死摟著他的脖子不肯鬆手。一天的談話,這個可憐的女孩兒已經把肖石當成了世上唯一能部分信任的人。
“那好,我們一起做飯?”肖石對笑了笑,扯過一條床單,象朝鮮族婦女一樣,將孩子兜綁在身後。夏夏摟著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