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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喬萬說道:“喬爺,你可記得去年年底我們在作什麼嗎?”
喬萬恭敬地答道:“回姑娘,去年年底,我等三千子弟兵正衝進司馬門內誅殺張氏逆賊,扶危社稷,哪裡去得什麼滄州不毛之地。”
錦繡聳聳肩,一口飲盡杯中佳釀,輕蔑笑道:“天下紫瞳的何止我一人,君不聞大理段氏,聞名天下的四公子之一,紫月公子亦是天生一對紫瞳,西域亦多是紫瞳藍眸之人,我看你是認錯人了,醜八怪。”
這時韋虎跑出來急急跪啟:“請三爺饒了魯元,他也是報仇心切,才會衝撞了錦姑娘。”
喬萬哼了一聲道:“候爺有命,任何敢對錦姑娘不敬者殺無赦。”
錦繡在那裡自斟自飲,唇邊掛著一絲淺笑,彷彿那一切都與她無關,我的心一時間好痛,我的妹妹,你究竟經歷了些什麼才會對痛苦如此雲淡風清的呢?
這時一直沉默的原非白冷冷發話了,割去舌頭。
我一驚,我知道這已是魯元最輕的懲罰了,沒殺他只是因為他是個巧匠,還有利用價值,我便走下了,笑著為原非白倒了一盞酒:“三爺,今兒是七夕,我們比的是智巧,又不是比殺人剮舌頭的,不如就看在七娘孃的面上饒了魯壯士吧!錦繡你說好不好?”
我又走過去,為錦繡倒了一盞,她抬起頭深深看了我一眼,接過來笑道:“姐姐總是慈悲心腸,”她看向喬萬:“還不快放了這醜八怪!”
喬萬道:“可是姑娘,這廝如此兇暴,放虎歸山,再來害姑娘如何?”
錦繡冷冷道:“你現在的話真真越來越多了。”
喬萬立刻放了魯元,韋虎趕緊上前謝了聲錦姑娘,白三爺,向我投了感激的一眼後,暗點了魯元的啞穴,拖了他下去。
只聽錦繡看著我說道:“真是掃興,不過今夜七夕,聽說西安城裡夜市開放,不知三爺可否放家姐及小五義一眾,與錦繡前往一遊,一個時辰之內必當送還!”
我面露喜色地看向原非白,他則看了我一陣,點頭道:“那有勞錦姑娘和喬壯士了,素輝,你跟著姑娘不得有誤。”
素輝喜孜孜地諾了一聲,我興奮地不由走上前去,拉著錦繡的手,她輕顫了一下,終於回握了我的。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
水門向晚茶商鬧,橋市通宵酒客行。
原本西安城在日頭一落就關閉,城市裡面實行夜禁,連燃燭張燈也有限制,若有違犯,要受到處罰。然而七夕節令西安夜市燦爛地盛開,對我來說,有錦繡的陪伴,彷彿是一杯暢懷的瓊漿,舒心極了,在這裡,聽不到紫園的呵斥,看不見怒馬甲冑的果爾仁,尋不著拖朱曳紫的夫人,我,錦繡,碧瑩,宋明磊和素輝四人,後面跟著冷著臉的喬萬,像魚遊春水一樣無拘無柬、自由自在地在夜市上漫步
一行行團行、店肆,像春天的花朵,一齊競相開放,誰也不甘落後,老闆掌櫃們都向顧客獻上殷勤的微笑,那邊廂叫賣像黃鸝唱著歌兒,這邊廂的糖行又送來濃香。
空地上到處是比賽風箏、輪車、藥線的少年們佔滿,他們仰望夜空,欣賞著有史以來的夜空裡燦爛的煙火。
太平車從城中出發,乘著夜色,緩慢而又穩健地走向堤岸,為明日遠航的船隻送去貨物。
新鮮的果子,在攤床上爭芳鬥豔,在燭光下別是一番顏色,我們圍在一堆桃子面前,挑來挑去,我為錦繡挑了個最大最紅的,錦繡開心地接過,好像又回到小時候總愛跟在我後面討吃的,當然這回全是宋明磊掏腰包了。
時間好像突然令人驚奇地放慢了腳步,我們幾個,含著香糖,啃著桃子,邊逛邊看,仔細品評,悠閒地欣賞著這說不盡的奇麗,數不完的雅趣。
來到玄武大街,一行行密密麻麻的醫藥鋪:金紫醫官藥鋪、杜金鉤家、曹家獨勝藥丸子、柏郎中的兒科、任家的產科……
這些店鋪均打出獨具特色的商標招牌,我們正在笑杜金鉤家用一壯漢手執叉鉤、牽一黑漆木豬的形象作標記,忽地發現那家賣口齒咽喉藥的,竟在鋪面裝飾了原非白上次畫的盛蓮鴨戲圖臨摹,愛蓮說落款則是我花木槿歪歪扭扭的大名,這無疑抬高這家藥鋪的品位,果然引了很多市民爭相觀看,可我卻暗暗叫苦,這原非白不是答應我把這畫送給我了嗎?為何又流傳出去了呢,然而錦繡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她冷淡地看了我一眼:“好一首愛蓮說,恭喜姐姐,可隨三爺名動天下了。”
我正要辯解,眼前正到了北山茶坊,專門建了一座“仙洞”,一座“仙橋”,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