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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件衣服再走吧!你帶我翻出苑子,我帶你出西角門,逃進山裡躲一宿,明天披金帶銀地出來,必定無人認得出你來。”
我說得唾沫橫飛,他呆呆地看了我一陣,然後開始認真得想了想,點頭道:“此計甚好,你為何要幫俺?莫非是耍詐?”
咦!?這人真得是那位農民起義軍的首領,很單純嘛,你這麼問,我肯定會說沒有的,於是我竭力誠懇道:“不滿你說,齊壯士,我和我妹子也是窮苦人家出身的,為了給爹爹治病,才買給原家的,你為咱們窮人出頭,所以一直在心中很是仰慕,蒼天在上,我斷不敢欺瞞齊壯士。”我在那裡發誓賭咒,手在背後打著叉叉,心說,老天爺,這個不算,這個不算。
他在那裡,半信半疑地看著我,慢慢放下了酬情,我對他說:“你趕緊用我的匕首剃了鬚髮,我的櫃子裡有一件三爺的替換衣服,你快快換上,然後在三爺沒回來以前,我送你出紫棲山莊吧。”
我指著櫃子,他讓我去拿,我儘可能地慢慢地移動雙腳,拿出那套衣服,這齊伯天的運氣還真不錯,正好原非白有件團福字白緞褂子破了一道口子,謝三娘一定要我親自為他縫,我不得不拿回來,前幾天才讓碧瑩偷偷幫我縫好的,還沒來得及拿回給原非白呢,要不然,憑我的手藝,原非白是絕對不會穿著一件前襟上爬著一條蜈蚣的衣服,今天就送給這位農民起義領袖吧。
他見我還算順從老實,眼中放下些戒心,慢慢對著銅鏡地颳著鬍鬚,一邊從鏡中謹慎地看著我,一會兒,一個稜角分明,長相不俗,頗有男子漢味道的青年出現在面前,還真看不出來,剛剛像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子似的,這會兒也就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小青年罷了。
他穿上原非白衣服,我實在忍俊不禁,輕笑了出來,人果然還是氣質更重要些,原非白穿這件衣服明明一身貴氣,飄然若仙,這位同志穿上卻恁得像……像個附庸風雅的暴發戶。
他在那裡看了我一眼,臉上紅了一紅,出現了莊稼人特有的老實八交的侷促不安:“你莫笑,俺還從來沒穿過這樣好的衣服呢。”
我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過份,當下給他躬了躬身,歉然道:“對不起啊,齊壯士,我不該笑你,這廂給你賠不是了。”
他舉著酬情就要來扶我,我嚇得趕緊躲開了,他在那裡扭捏地臉紅了,我則更懷疑這位仁兄是不是賞銀一千兩紋銀張榜捉拿,俱說是陰狠狡詐的朝廷欽犯了。
他的輕功很不錯,帶著我輕輕巧巧地翻過了西楓苑的高牆,我們穿過恐怖的西林,一時片刻,便出了紫棲山莊的大院,我看著天上光彩四射的玉盤,吁了一口氣,拱拱手:“好了齊壯士,我已送你出得山莊,你但在這山裡躲一宿明日便可出去了。”
我從頭上拔下了二根銀簪子,脫下兩隻玉鐲,塞在他的手裡:“咱們出來得急,身上沒帶銀票,這些首飾,你拿去當了,買幾件新衣逃出生天,好好過日子吧。”
那齊伯天虎目含淚,撲通一聲雙膝跪倒:“這,這,俺強迫姑娘送俺出來,已是過分,若被人撞見,亦是連累姑娘,怎好再受姑娘的東西?”
我趕緊扶他起來,笑著搖搖頭:“我平生最敬壯士,實在令人敬偑,而且我看齊壯士也不像是那作奸犯科的亡命之徒,齊壯士為何要反朝廷呢?”
齊伯天咬牙切齒道:“不瞞姑娘,俺們家鄉蟲子鬧得太厲害了,而縣太爺那裡又不準滅蝗,俺們這些莊稼人,收成就是命啊,眼看沒有收成了,俺的爹孃,三個妹妹都餓死了,俺那麼妹的屍體還未下葬,就被那些蝗蟲給啃乾淨了,那地主兒子齊子雄稱火打劫,把俺的媳婦強搶去抵債,俺跑到地主家中去要人,他們便硬說俺要反朝廷。”說著說著,血淚相和著流了出來。
我在心中暗歎一聲,自古以來,農民果然是處在生活的最低層,難怪古代帝王總是重農抑商,而那些魚肉鄉里的狗官靠著吸食這些貧苦百姓的血肉,還要光天化日之下無情壓榨,欺壓善良。所謂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那些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很多惡霸地主狗官,就跟土皇帝無二,真真是惡貫滿盈,天誅地滅。
我暗中記下了那個地主的名字齊子雄,又問那齊伯天,他可知他的媳婦現在如何了,他的淚流得更兇了:“秀蘭被搶進去齊府後,受不了折磨,懸樑自盡了,聽說那齊子雄一怒之下將秀蘭的屍身給餵狗了,俺便一氣之下真格反了。”
我沉重地點了一點頭:“齊壯士,莫急,不出一年,定會有人為你報得大仇,讓你迴歸故里的,現在天色不早了,您趕路要緊,山高水長,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