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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了?為何要騙我到這裡來,莫非是張德茂易的容,以前宋明磊也曾經告訴過我,江湖上的易容高手,絕對不是套個精緻的人皮面具那麼簡單,而是必先調查清楚所易之人的種種,包括性格,習好,一絲不差,除非是極親近的人,根本無法發現。
幽冥教的人,又喜歡拿活人做實驗,用活死人偶代替原本的角色,我冷汗淋淋,莫非那個老頭是幽冥教派在女太皇身邊的臥底,今天他故意讓我到這裡來是想……
只見是想借阿米爾之口來殺我?
我屏住鼻息,阿米爾謹慎地左右看了一陣,便向撒魯爾的神思殿走去,轉而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我站了起來,走到那間破屋之中,滿眼斷壁殘垣,青苔階上行,蛛網到處張結於簷角,顯示著這裡許久沒有人光顧了,園中有個半畝大的池溏,溏中水色看去發黑黏稠,有些地方還在汩汩冒泡,泛著一股子刺鼻的氣味,這股味道很熟悉啊,熟悉地挑戰著我的記憶之門,這股味道很久遠,久遠到可以追朔到我的前世。
我圍著溏邊轉了一圈,慢慢地蹲了下來,用手指沾了黏稠的液體。
身後有絲風掠過,我驚回身,卻見一隻老鷹撲欏著翅膀,飛到池溏邊的破迴廊那裡,收了翅膀,探著腦袋冷冷地看著我,我對它看了一會兒,它也對我挑釁地叫了幾聲,如戾泣徘徊於耳邊,我抄起一塊石塊,正準備朝它扔過去,它忽地驚覺地扇著翅膀,慌張而逃。
我放下石塊,把沾著黑色液體的手指放到鼻間聞了聞,忽然身後有一絲強大的疾風掠過,我警覺起來,正要站起來,有人在後面猛推了我一把,我撲通一聲掉進了那個黑池子,腥苦酸澀地液體慢慢沒住了我,只瞥到一個白紗女人在岸上看著我,那個女人半蒙著臉,卻是碧瑩身邊的那個漢家侍女。
我奮力向上撲騰著,吐出那口液體,那個女子滿眼快意,飛快地閃身離去。
求生的本能讓我亂抓起來,黑水裡有很多不規則的塊壯物體,我急忙中摸到一件粗壯的柱子,想用那根柱壯物體勾住岸邊,好划過去。
抬起手來,卻是一支早已腐爛的人骨,我駭然間,拼命撲騰,攪動了池中的本來凝緩的物體,彷彿一下子打破了一個死寂的可怕世界,無數的肢骨人頭浮了上來,向我湧來,其中一個血汙的頭顱沉浮在我眼前的,腫脹猙獰地臉怒目而視,依然可辯,竟然是那個今天早上對拉都伊行刑的米拉。
我驚叫出聲,嘴裡又湧進一口黑色的液體,極度的驚恐中我終於記起來這個池子裡的液體了,這是原油。
我拼命地撲騰,使勁蹬著向岸邊游去,眼看就要夠到了,卻冷汗淋淋地驚覺有什麼東西咬住了我的腳裸,將我死命地往池底拖去,我隔著黑幽幽地水,我只見到黑暗中兩點殷紅,我摸到酬情砍斷了勾住我的東西,一聲可怕地低吼從池底傳來,一個龐然大物從底部湧了上來,卻是一隻看上去像是鄂魚,又像是條蜥蜴的大怪物,長有三四米,嘴巴里尖牙間滿是和著原油的池水,大舌頭滿是鮮血。
原來剛才勾住我的腳裸的是它的舌頭,怪物的紅眼睛兇狠而冰冷地看著我,然後一甩尾巴,潛入水中,以訊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水底向我衝來,又咬住了我的小腿,拖向沉沉地黑暗。我拿酬情再次砍向它,它竟然用大尾巴甩走了酬情,我漸漸憋氣不住,一張口,腥臭湧了進來。
我絕望間,卻見水中猛然快速插進一根青碧削尖的銀槍,直直地刺向那個怪物,正中小腹,那個怪物可能也沒有想到它會刺中,在水中痛叫起來,我的小腿鬆開了,有人游過來抓住我向上浮去,光明在際,我被人抱上了岸,有人輕拍我的背部,我本能地嘔出了一肚子的原油水。
那人又向我身上澆上了一些清水,我鼻子裡的汙水也漸清,終於巨烈地咳嗽著,抹了一把臉,那人便溫柔地扶著我慢慢地坐了起來,我一扭頭,對上一張同水中怪物不相上下的樹妖似的老臉。
神啊!怎麼是這個老頭子救了我?
我開口想道謝,口裡卻發不出聲音來,喉嚨疼得像火燒,張老頭像變戲法似地的,不知從哪裡找來一隻裝滿清水的竹筒,餵了我喝了一口,我立刻搶過來像驢馬渴飲,張老頭輕拍我的背部,嘆氣道:“你這個姑娘,怎麼會想到到這裡來玩水呢,這個池子裡住著魔鬼的。這裡是皇宮的禁地啊。”
我玩水我?駝老頭子,好像是你指我過來的吧!
我苦笑間,想站起來,牽動腿上的傷,不由痛得大叫出聲,低頭一看,腳裸處幾可見骨,小腿上的傷口連皮肉都翻開了鮮血直流,好在流出的血是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