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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抬起頭時,額頭已是一片紅腫,涕淚交加:“皇上,吾兄大逆,臣妾難辭其疚,若是陛下殯天,留下臣妾與弱齡太子,吾兄篡位,必不能容我孤兒寡母,臣妾雖身出竇氏,卻是軒轅家的人,陛下去日,便是臣妾為陛下殉葬之日,臣妾對陛下萬萬沒有二心,只求陛下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誅殺逆賊,匡護軒轅,陛下。”
熹宗聽了皇后之言,愣了一會兒,終是頹然涕泣,哽咽地長嘆一聲:“朕對不起東庭的列祖列宗啊。”
說罷流淚地向皇后伸手,皇后傷心地站走來,疾步走向熹宗,不想熹宗的臉色忽然大變,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滴滴灑在皇后的衣襟之上,觸目驚心。
眾人驚呼中,熹宗皇帝雙眼翻白,直挺挺地倒向龍床,皇后悽惶地大叫一聲,提起裙子,往床上撲去,身上的琺琅玉器環佩之聲急響,竇亭和馮章泰也是流淚滿面,站起來趕上前去。
第四卷木槿花西月錦繡第八十四章京華漫煙雲(二)
榮及殿中,明可鑑人的地板上跪著一個太醫,那太醫附在地上,顫抖地說道:“上晏架,便在這幾日了,還請各位大人為我東庭早做準備。”
竇英華伸手拂過金絲線繡的袖口,開啟自己專用的碧玉茶蓋,只覺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劍眉一挑:“這不像是前年的龍井?”
卞京諂媚道:“不虧是竇相爺,此乃今年新泡的獅峰龍井,俱說是令茶娘連夜摘採泡製。”
竇英華的聲間音不動聲色:“商路不是已斷了嗎?”
高紀年說道:“相爺說的是,永業九年宛城停戰,有商人冒著風險將新產的絲綢和南方名茶販進來一次,不想今年此人又從這條商路進了京都。”
竇英華一挑眉,正要問是那個商人敢如此大膽,他敢進來,必是有人擔保,朝中敢替他開商路,也必是這三人之一了。
高紀年面色尷尬,跪地奏曰:“相爺息怒,南方戰事,加上東北二場旱災,宮中修了幾處被雷劈到的三處大殿,國庫早已虧空良久,今年東突厥又要問我東庭歲幣翻倍,恐是難以維繫,這三個月各部官員的俸祿也難以發放了。”
劉海也跪了下來道:“相爺,我與同修,正文商量了一下,覺得唯今之計,朝庭若向官員借銀,則落入原逆口實,實為下策,不如向商家借銀,以度難關,竇相以為如何?”
竇英華面色稍霽:“哦,那爾等認為可向何人借銀?”
劉海道:“相爺可聽過莫問東海君,蓬萊借銀人?東南一帶首富,無人知其底細,但其人經商技巧甚高,翻遍史書,亙古未見,能言善變,打通了五年未通的南北絲路與茶路,平素與張之嚴乃是結拜兄弟,民間傳言此人好色無比,家中姬妾成群,平時素好孌童,南詔民間稱其南詔紫月的男寵,又傳言紫月公子落難之時,曾受其接濟,故而既便在豫剛親王封鎖南詔商路,仍為其打通茶路,為其提供絕無僅有的販茶特許權。”
高紀年補充道:“南詔多年未犯我南東庭,十有八九皆賴此君,張之嚴器重此人,亦與此有關。
竇英華呷了一口龍井:“這茶便是此人販進了吧。”
“相爺明鑑,正是此人所為。”
竇英華沉吟片刻:“問商家借銀,商人貪利,如何還與之?”
高紀年道:“此人乃是庶族,出身貧寒,賜個虛職,給個封號想必便能打發此人。”
竇英華冷笑一聲,睨著高紀年:“此人既能在南北打通商路,連張之嚴如此看重,必非尋常。”
劉海點頭道:“相爺高見,臣等也是這樣想,想若能拉籠此人,便可讓其幫著勸服張之嚴,連帶封了張之嚴,從此他便是竇家的王爺,以後東南出兵他便不可再打馬虎眼了。”
竇英華放下茶盅,淡淡說道:“等一會子回了府,見一見再說吧。”
三人垂首稱是,得又立起,竇英華淡淡道:“皇帝晏架,就在這幾日,汝等作好準備。”
卞京陪笑道:“太子登基,一切就續。”
竇英華瞄他一眼,淡笑著不置可否。
劉海小聲喝斥著:“卞大人糊塗了。”他向竇英華行了個君臣大禮:“臣等定會盡力安排軒轅太子的禪位典禮,恭喜吾皇,賀喜吾皇。”
高紀年也是一臉讒媚地行了三叩久拜。
卞京的手一抖,青瓷金邊茶盅不由滑落在地,裂個粉碎,發出一聲清脆的巨響,他雙腿抖著,跪倒在地,也學著劉海和高紀年,語無倫次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卞京平復了一下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