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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轉臉緩緩問立在身後的趙高:“趙高,按刑名獄政,中尉所為該如何處置?”嘴角的肌肉在輕輕抽搐著,似乎已經動了殺機。
趙高聽問忙跪下,遲疑了一下回道:“回大王……按律,——腰斬之刑。”說著偷眼瞅了一下許寒芳。
腰斬?許寒芳驚恐地叫道:“不!不要!”
嬴政斜睨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趙高,按律定罪行刑。”
“遵令!”趙高躬身站起來,又偷眼瞥了許寒芳一眼,卻步退到殿外。指揮著虎賁軍押著嬴義往外走。
“不!”許寒芳大叫一聲,衝出殿去,推開扭送嬴義的虎賁軍,護在嬴義身前,驚恐地喊:“不要!不要!不要殺他!”
嬴義偷偷望了許寒芳一眼,充滿感激,又低垂下了頭,不敢說話。
嬴政揹著手立在殿門處,目光如電掃了一眼,陰著臉喝道:“你回來!”
“不,不能殺他!求求你!求求你!”許寒芳依舊護在嬴義身前,哀求地說。她知道一但把嬴義帶出這個宮門,就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
嬴政一步跨到殿外,一把拽回許寒芳,死死握住她的雙臂,壓低聲音一字一字說:“不——許——求——情”
許寒芳被嬴政陰冷的目光震懾了,愣了一下,奮力甩開了他的手,極力喊道:“不!”她驚慌失措地尖叫道:“你不要殺他!不要殺他!要殺殺我!”已經語無倫次。
嬴政渾身猛地一震:“你說什麼?”握緊了拳頭,指節啪啪作響:“你再說一遍?”
許寒芳腦子裡一片空白,聲嘶力竭地大喊:“你要殺殺我,不要殺他!要殺殺我!”因為緊張和驚恐聲音已經變音。
嬴政逼近許寒芳,把臉幾乎貼在她的臉上,壓抑著聲音說:“你為何要袒護他?為什麼?”
許寒芳看著嬴政深邃的目光裡充滿憤怒,血絲已經佈滿了眼睛,不由呆住了。卻不由自主怔怔地說:“不為什麼,因為我們是朋友。”
“朋友?”嬴政身子微微向後傾斜,眯著眼睛覷著她。深不見底的眼裡是狐疑的目光。
跪在地上的嬴義眼睛裡全是淚光,渾身微微顫抖。
嬴政揹著手,仰著頭思考了一下,還是抬起來一揮手,冷冷地說:“帶下去!”
嬴義被虎賁軍押出蘄年宮宮門。趙高的小眼睛轉了轉,跟著跑了出去。
“不要啊!“許寒芳看著嬴義的背影,絕望地喊,撲向門外,被嬴政一把攔住,抱了起來。
許寒芳掙扎著,仰起頭憤怒地說道:“你要是殺了他,我會恨你一輩子!”淚水已經湧出眼眶。
嬴政渾身劇震,把許寒芳扔在床榻上,牙齒咬得格格響怒道:“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
許寒芳被摔得呲牙咧嘴,撫著腰顧不得疼痛,咬著嘴唇倔強地說:“你要是殺了他,我會恨你一輩子!”她感覺像一場噩夢。
嬴政再次一顫,滿面怒容地道:“你敢這樣同我講話?”
許寒芳從床榻上跳起來,倔強地喊:“我就是這樣講話!老爹說的沒有錯,你就是有豺狼的本性,嗜血!殺戮!所以會成為一個暴君!”她已經因為緊張和恐懼失去理智。
嬴政暴喝一聲:“大膽!你就不怕我觸怒我?”目光逼視著她,壓抑著聲音命令道:“向我認錯!”已經氣的臉色煞白。
許寒芳突然清醒過來,倔強地仰起臉,倔強地望著他:“除非你放了他,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咬著嘴唇,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下。
嬴政眯著眼睛盯著許寒芳看了半晌,一揮袍袖暴躁地喊:“來人,把她押下去!關起來!”清泉宮是王宮的冷宮。這裡關著的都是失去寵愛或者犯了過錯的姬人和宮女。從事的也是宮裡最辛苦的勞役。
清泉宮一個破落的便殿內,只有蒲草和一張破几案。這是太陽和月光都照不到的地方,牆角上長滿了青苔。整個殿內潮溼陰冷,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發黴味道。
這個便殿只關押著許寒芳這樣一個女人。每到飯點會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宮女顫巍巍過來把飯食送到殿門口,然後再顫巍巍的離開。
又聽見了鞋底蹭著地面的聲音從院外傳來,顫巍巍的宮女已經老的走路都抬不起來腿。鞋底的摩擦聲在空蕩蕩的冷宮發出刺耳的迴音。彷彿在宣洩著對這王宮的不滿。
她來到殿門外看到昨天放在門外的飯原封未動,嘆著氣搖搖頭。哪個被打到冷宮的女人初來時不是這樣呢?
她艱難地彎下腰,把昨天的飯食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