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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天上肆意散發著它的熱度的太陽,紅彤彤的掛在半空,妖嬈著。
琉月站在帳篷外看著天上的太陽。
那冰封起來,平靜無波的心湖。
突然有了一絲漣漪,很淡,淡的琉月幾乎都沒有發現。
取消了出兵試探楊虎城的計劃。
奔行了這麼多日,一路高歌猛進的北牧士兵停歇了下來,算是做一種調整休養。
楊虎城和北牧五十萬大軍,兩兩對持。
星空皎潔,銀白月光灑下,洋溢著一種黑暗的美。
孤身一人坐在高高的山坡上,琉月看著天頂的彎月,目色蒼涼。
一身的孤寂,一身的悽迷。
一直與琉月形影不離的歐陽于飛,此時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幽亮的月光灑在孤單的琉月身上,更彰顯出一種淒厲的婉約。
一仰頭,手中的酒水傾瀉而下,注入那淡薄的口中。
今日,軒轅澈已經離開她五十天,整整五十天了。
一口酒飲下,琉月抓住酒罈,目色悽迷。
不想,不看,不聽,專心的攻防,專心的攻打。
但是,以為自己沒有想,沒有看,沒有聽,實際上卻看了,聽了,想了,心心念唸了。
嘴角勾勒出一絲苦笑,琉月仰頭又是一口。
五十天了,軒轅澈沒在她身邊五十天了。
瞧,這麼清楚,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想。
根本不需要別人提醒,她就知道,她就清楚的不能在清楚。
那個以為會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人,現在看不見,摸不到,也完全的感受不到。
只有在午夜夢迴的時候,看見他的笑,看的他的怒,看見他的喜,看見他的傷……
讓人疼在心裡,痛入骨髓。
軒轅澈,你怎麼這麼捨得就這麼走了?
你怎麼就這麼捨得拋下她一個人走了?
殘忍,太殘忍了。
生離死別,面對生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愛恨,通通留在了她的心裡。
而他就這麼走了,太過分,太過分了。
一仰手,手中的酒水朝下就傾瀉而下。
砸在琉月的臉上,落進琉月的口裡,滴落在琉月的身上,順著沒入周圍的草地。
那銀白的珠子滾動著,侵滿了酒香。
水光四濺。
那無色的水珠在臉頰上流動著,滑落著。
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酒水。
緊緊閉上眼,任由手中的酒滲透自己,任由手中的酒水灌醉自己。
冷月銀鉤,孤獨的山坡上,對月狂飲。
髮絲溼潤,衣襟溼透,濃烈的酒香包裹著琉月。
“砰。”抓著酒罈的手突然狠狠一摔,酒罈砸在山坡下,立刻碎裂成了幾片,剩餘的一點酒水立刻蔓延了出來。
“你太殘忍,你太殘忍。”
唰的睜開眼,那血紅的眸子裡面夾雜著的是無邊的痛,無邊的狠,和無邊的傷。
軒轅澈,你太殘忍,太殘忍。
以袖遮面,琉月朝後就倒,直直的躺在了山坡之上。
那血紅的眼揚起一抹醉意。
人都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是酒量好,而是,有的時候人想醉而已。
絲絲的嗚咽從孤零的山坡上傳來。
不是哭泣,那是一種孤狼失去伴侶的悲號。
夜,很靜;
月,很冷。
那幽靜的光芒,述不出的悽迷哀傷。
低低的嗚咽在冷月下緩緩的消融,緩緩的靜默。
慢慢的消失在冷月之下,四周只傳來呼呼的風聲,和草葉被吹動,發出的沙沙聲響。
這般的聲響,顯的夜越發的靜了。
那山坡之上的人,好像也睡著了。
半響,靜夜中一個人影從遠處冒了出來,朝著琉月走了過來。
一身的甲冑,一臉的威武,正是託比木。
走至好似已經醉倒在地的琉月身前。
託比木搖搖頭,俯身背起琉月就朝營地中走去。
他們的攝政王,怎麼能睡在這荒郊野外的。
中軍帳中。
託比木輕輕的把琉月放在睡塌上,一邊為琉月整理絲被,一邊喃喃自語的道:“攝政王這麼好的酒量也會醉倒,真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