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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位已經堵塞百分之九十,隨時可能發生心梗。我建議你儘快做搭橋手術,而且要搭五至六個橋!”
我頓時覺得手腳冰涼,渾身直冒冷汗,心臟又開始劇烈地疼痛起
來……
《生命的吶喊》 第一部分 《生命的吶喊》 第二節
不久前,我剛剛在家鄉一家醫院做過心臟支架。
那天躺在手術檯上,看著醫生和護士在我身邊忙活,等待醫生把心臟造影的“器械”從我大腿根動脈送進心臟,看我心臟有沒有病變,我覺得就像罪犯等待法官宣判一樣……幾分鐘後,醫生出去了。稍許,只見滿臉通紅、神色極度緊張的先生周賀玉出現在手術室外的大玻璃窗前……
一見到先生,我頓時知道了結果,急忙對護士說:“請您告訴醫生,不用跟我愛人講,他會受不了的。讓醫生跟我談,我能挺得住!”
護士說:“看來你們感情真好,在手術檯上你還為他著想呢。”
是的,沒人知道我們經歷過多少苦難,也沒人知道我們有多麼恩愛。後來先生告訴我,我被推進手術室,他的兩條腿就不由自主地哆嗦。看到醫生出來,他手中的香菸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我知道我的心臟出了問題,但不知究竟有多大……
數分鐘後,進來幾位大夫,其中有我當運動員時的朋友腦外科專家、博士生導師劉相軫醫生。這位身材高大的漢子進門就拉住我的手,立刻紅了眼圈……
一年前,他的妻子文海美就是在一天早晨突發心梗去世的。當時我在北京,他在電話裡對我放聲大哭:“雅文,天塌了!我救活過那麼多人,唯獨沒有救活我的老伴啊!我真像天塌了一樣啊!”
文海美是花樣滑冰教練,當年曾拿過全國花樣滑冰冠軍。她是我們一幫冰友中最熱情、最好客的女主人。我們這幫哥們兒經常跑到她家裡連吃帶玩地作一通。可她卻突然走了,這使我們非常難過。直到今天,每當看到天空飄著風箏我就會情不自禁地想起她,想起她手拽風箏線,仰望藍天追逐風箏的情景……她才六十歲。
而此刻,天塌的該輪到我了。
“雅文,你心臟的右前肢百分之九十五都堵了,側肢有一根牙籤細的血管支撐著,不然你早就完蛋了!”劉相軫快言快語地說,“我們不敢保證你去北京途中會不會發生危險,所以我給你做主,馬上做支架!不要再猶豫了,千萬別再發生海美的悲劇了!”
那一刻,我忽然覺得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唯有那根牙籤一樣細小的血管才是真實的,因為它連線著我的生命。奇怪的是,我曾做過多次檢查,心電圖從未有過異常,只是經常發生心絞痛,看來這心電圖也會騙人哪!
醫生給我心臟下了一個支架,可我仍然經常發生心絞痛,連洗澡都很困難了,每次洗澡都像得大病似的,躺在沙發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下支架時,醫生只說我心臟還有兩處堵塞,並沒有告訴我這麼嚴重。
此刻,聽到劉曉程的這番話,我的心情可想而知。
一個拳頭大的心臟除了一個支架,居然還有六處堵塞!這哪還是什麼心臟,分明是一隻破篩子啊!這麼一臺破碎的發動機,還能帶動起我強大的生命嗎?
我突然覺得生命隨時可能離我而去。可我還有多少美好人生沒有享受,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做,還有多少創作計劃沒有實施啊……我是那麼熱愛生活,熱愛創作,熱愛我的親人……
我覺得老天對我太殘酷、太不公了。
我是來採訪的,現在卻突然變成了一個重患。我無法接受這種落差極大的殘酷現實。可我只能強忍著淚水,強裝笑臉,對劉曉程說:“曉程院長,我才五十九歲,正是創作的黃金時代。我不要多,再給我十五年就行。我太愛創作了。”
他說:“把你這顆破碎的心交給我吧。十五年太保守了,你準備再創作二十年吧!”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我唯一感到安慰的是恰巧來採訪劉曉程,否則我仍然糊里糊塗地活著,說不定哪天就會像文海美一樣,突然離開了世界。
劉曉程找來內科副主任林文華醫生當我的“保健醫”,並給林主任下了“死令”,必須保證我在術前不發生意外,並一再叮囑我:“爭取儘快手術,以免發生不測!”
之後,我懷著滿腔的惆悵與痛苦踏上了歸途……
斷送一生憔悴,只消幾個黃昏。
回去的列車上,望著車窗外滿眼枯黃的秋色,我不由得回溯起自己的一生……
我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