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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他是不是知道我遲早一天會知道真相,遲早一天會去找他。
但是,此時我一點去找瞎子的頭都沒有,好象他和我根本就沒有關係。從來就沒有關係,他從來沒有用冰涼的手摸過我的臉,我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我會打破他自信的等待,我再不會去看他。他這一生也等不到他要等的人。
“孩子,你知道我當時是多麼的痛苦。他們死了,留下了你,而你又不是我的親孫子,我和你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如果你從窗戶上摔下去死了,或者我的心會平靜下來,可你活著。我一見到你就象有人在揭我內心的傷疤。我曾經一度想讓你慢慢地死掉,在熬藥給你喝的時候,在裡面放上了少量的砒霜。可是,可是我內心在受到折磨,你又有什麼罪,要承受你父母的罪過,我放棄了,放棄了讓你死。儘管如此,有時我在深夜時,我會咬牙切齒地說,顧晨光,你這個雜種,我要讓你死,讓你死,我憑什麼要養活你,憑什麼!我冷靜下來,或許我一聽到你的尖叫,我的心又軟了。孩子,你從小都是在我的懷抱里長大的。。。。。。孩子,我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你可以恨我。唉,如果郭阿姨沒死,她會幫助你的,可惜她死了,好人不長命,孩子,你好好活著吧,沒有人再會毒害你了。”
顧玉蓮說完這些,她虛脫了。
我抱住了她要往下癱的身子。
我說:“奶奶,你要挺住。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顧玉蓮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孩子,抱我回房間去吧,我想好好睡一覺。”
我抱起了顧玉蓮,朝她的房間裡走去。顧玉蓮很輕,象一隻鳥一樣輕,我擔心她會突然從我的手中飛走。我進了她的臥房,我把她放在了床上,她平躺在那裡,面向著天花板,顧玉蓮說,孩子,你也去休息吧。我想好好睡一覺。”
我退出她房間。
我關上她的房門時。我看見顧玉蓮在桔紅色的光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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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來不是一個瞎子,他的眼睛很亮,閃爍著一種金屬般的光澤。他的眼睛要比帆遠的明亮,帆遠的目光裡有太多的憂鬱,這也許是帆遠註定早夭的緣由。他和帆遠不一樣,他開朗大方,有熱情。女人是需要熱情呵護的,如果是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熱情消褪了,那麼愛也消失了。他對宋汀蘭的熱情讓宋汀蘭欲罷不能,以至於以身相許,鐵了心跟著他。他恆久的熱情從何而來?也許在宋汀蘭和帆遠離婚之後,宋汀蘭會靠著他的熱情活得幸福。那是一場意外,意外的煤氣中毒事件,兇手就是我,顧玉蓮,我的意外奪去了兩條人命,也奪去了他的幸福。竟然在後來,也奪去了他明亮的眼睛。據說,他的眼睛是哭瞎的。一個男人為一個死去的女人哭瞎了眼睛,他需要多少淚水和勇氣,那又是怎麼樣的一種愛。
這是不是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我要早知道這樣,我會早日勸帆遠和她離婚的。帆遠不是那樣有情有義的男人,象他父親一樣,一走就查無音信。如果我能碰上這樣的男人,哪怕一生就和他一分鐘也死而無憾。可惜呀-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本沒有仇冤,卻製造了那麼多的不幸、憤怒、和恐懼。是誰在毀滅這個世界?是我們自己!
顧玉蓮在桔紅色的光中緊上了雙眼。
她的雙眼擠出了兩滴淚。
顧玉蓮在告訴顧晨光那個秘密之前,她就喝下了毒藥,她沒有把別人毒死,卻毒死了自己。
她死前還在想一個問題:如果她死了,顧晨光會不會笑?
她聽見有一個人在說:“你什麼時候在黑夜裡能再伸出乾枯的冰冷的手撫摸我的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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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著雨。
我想這個雨季將要過去。
我居住的這棟樓裡很安靜,我想顧玉蓮已經沉睡過去了,她應該不會在半夜的時候上樓,可她上樓的腳步聲在桔紅色的燈光中盪來盪去。
我不敢在這個晚上睡去,我害怕我一睡去,我就會做夢,做那種我不願意做的夢,我也不想再聽到那縹緲的歌聲以及女人的泣哭,我不要進入黑暗。我不敢開啟顧帆遠和宋汀蘭的房門,我也不想再去開那個床底下的木箱了,我不願知道什麼秘密,我是個無助的人,我承受不了那麼多的東西,我的大腦就那麼小,我沒有必要也沒有能力裝下一個世界。
我坐在床上,我聽著窗外的風聲,彷彿有許多影子在我的四周跳舞,跳不同的舞蹈。我無法驅趕他們。我總感覺那影子中有丁小慧。
在這個夜晚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