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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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目標是今年完成一萬兩千噸的銷售。您那些跑在沙灘上、大談哲學的女孩子太知識了,給巴黎的《花神咖啡廳》倒挺合適,但消費者懂個屁。至於引用尼采的《看!這個人》,我倒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可在普通觀眾眼裡,恐怕有同性戀之嫌。說實在的,這不行,得給我重來。您知道嗎,寶潔有句名言:“別把大眾當成傻瓜,但也別忘了他們就是傻瓜。”
“您剛才說的也太惡劣了。這意味著民主將導致自我毀滅。就是這些極端看法才會讓法西斯迴歸:我們先說人民大眾愚蠢,然後再將他們除盡。”
“嗬,您不是想給我來一段叛逆創意人員的高調吧?我們聚集在此,是為了賣乳酪,而不是幹革命!他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昨晚人家沒讓他進那家有名的‘澡堂’迪廳?”
氣氛有些嘈雜混亂,讓·弗郎索瓦試圖轉變話題:
“不過,說實在的,性感女郎大談柏拉圖的宗教解釋學,這種反差不正表達了你們的意思:美麗和智慧……”
“廣告語太長,車篷可沒這麼多地方。”一個戴眼鏡的杜勒部下說。
“請允許我提醒你們廣告的原則:製造幽默反差(我們的行話稱‘創意跳躍’),來引觀眾發笑,從而與消費者產生買賣默契。另外,你們這些所謂的寶潔出道的人,你們的策略還真有些蹩腳,請原諒我這麼說。如真想把苗條和智慧作為唯一賣點的話,還就必須這麼幹!”
讓·弗郎索瓦示意我別再堅持。我差點兒建議用“麥多納高於一切”來做廣告語,但我最終還是洩了氣。
你們會覺得我有些過分,會覺得情況並不那麼嚴重。但看看這天上午這個小小的會上所發生的。這不僅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廣告文案討論會:它可比慕尼黑條約還重要得多。(1938年,在慕尼黑,英法首腦內維爾·張伯倫和愛德華·達拉第就是這樣,在桌子的一角,將捷克斯洛伐克遺棄給了納粹。)每天都有幾百個麥多納這樣的會議將世界遺棄,每天簽署的慕尼黑條約成千上萬。這裡所發生的一切至關重要,他們在謀殺思想,禁止變化。你面對的是一些鄙視公眾、並想把他們置於一種愚蠢的、限定了的購買行為當中的人物。在他們眼中,他們是在跟五十歲以下的低能兒打交道。你試圖向他們提供一些有意思的建議,對大眾表示些尊重,並讓他們有所提高,因為打斷人家正在欣賞的電視片是個禮貌問題。但你卻受到阻止,而且,天天如此,次次如此。每天都出現成千上萬次的尾巴夾在化纖西服底下的屈服投降;每天都出現成千上萬次的“怯懦的如釋負重”。而且,逐漸地,透過成千上萬的這種低能會議,工於心計和蔑視一切的愚蠢與荒誕,最終戰勝了為人類進步所做的對純樸的探求。本來,民主時代最理想的是,我們應該利用傳媒的神奇力量來改變人們的精神世界,而非將其碾碎。可惜前者永遠不會發生,因為,擁有這力量的人不願冒任何風險。廣告主們要的都是咀嚼過、試驗過的,他們不想讓你們動腦筋,他們想把你們變成羔羊。我不是開玩笑。總有一天,他們會在你們的手腕上刺上條形碼。他們知道你們的權利都在你們的信用卡里。他們要阻止你們選擇。他們要把你們的隨意行動變成購買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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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第一章我5(2)
對變化的抗拒往往在那些毫無人味的會議廳中來得最強烈。在這幢大樓裡,保守主義的核心,就在那些滿是頭屑、用增高鞋墊的卑微職員中。他們被授予權利的鑰匙,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是世界的中心。那些政治傢什麼都控制不了,經濟才是主管。市場銷售將民主倒置,如今是由樂隊掌控指揮,民意測驗來搞政治,市場調查指揮廣告,聽眾抽查決定電臺播放音樂,商業審查決定一部電影的結局,收視率指導電視節目。而所有這些市場調查都由地球上的這些阿爾弗雷德·杜勒們控制。除了他們,沒有人能為此負責。阿爾弗雷德·杜勒們操縱著韁繩,但卻是哪兒也不去。老大哥【英國小說家奧威爾的名作《一九八四》中極權國家機器的代稱。】並不監視你,老大哥在測試你。民意調查本身就是保守主義,是一種讓步。人們不再向你們建議任何有可能不招你們喜歡的東西。我們就這樣扼殺了發明、獨創、創作和叛逆,其餘的也跟著一起遭殃,餘下的只是我們的克隆存在……我們被催了眠的遲鈍……生靈的孤獨……對醜陋的廣泛麻痺……不,這不是一個小小的會議,而是走向世界末日。人們不可能在屈從這個世界的同時又改變它。總有一天,我們將在歷史課上學習民主是怎樣自我毀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