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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手上鞭子又招呼起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如此說來,劉老爺那句“聖上仁德”並不是指封建社會常有的大赦天下。
經歷了方才的停頓之後,不知是那陰狠的女人更加賣力了,還是這回落鞭之處正是重疊在原有的傷口之上,一時間,我竟痛得沒辦法仔細思考了,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口中也泛起一絲腥甜味道。
不行,這樣下去真要被打暈了,可事情原委還沒有弄清楚。這罪我可不能白受了!可即便想問,也得有個方向……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做到這點實在不容易。
不知忍了多久,就在耳邊的譏諷謾罵聲和鞭子破風的聲音都有些模糊了的時候,我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京中受到牽連的玉器行都已重興了,難道還能單單為難李家不成!若我們有個好歹,你倒看看知府大人怎麼向上面交代!”
我嘶聲喊完,便再沒力氣開口。
我自知這段話乍一聽起來似乎毫無邏輯,但我也同樣相信,這些獄卒該是能夠明白的。
京中許多玉器行都在不經意間收到了贓物,因此受到牽連關門大吉,甚至也被衙門問過話。這是我曾聽李暮陽提到過的。若劉老爺執意陷害李家,所需的不僅僅是“收贓”這一事,還要證明李家明知是贓物卻還收了,因此才會需要買通內賊。
但反過來說,既有了那句“聖上仁德”,搞不好便是指皇帝為了穩定民心避免玉器行業的蕭條,而赦了不知者的罪過。如此一來,我們這些出於深宅、理應不知外事的女眷,自然也屬於要被從輕定罪的那一類人。
果然,聽到這句話,那獄卒手中的鞭子立刻停了。我沒有力氣抬頭看她,但依然能感覺到她狐疑的目光。看來是讓我蒙對了。
正因如此,劉老爺當初才一邊憤恨無法對我們如何,一邊又立誓要將李暮陽置於死地。
我垂著頭,但卻不自覺的勾起嘴角。這就是所謂的仁德麼,因為顧忌經濟衰退、民心動盪,所以慈悲地取消了連坐、族誅?
真是讓人覺得諷刺的時代。取消了本不應該做的事情,竟要被世人稱頌!
五十五 林彤
那頓鞭子說狠也夠狠,可要說不狠呢,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總之,我像二級殘廢一樣被架回牢房之後,就只能保持右側臥的姿勢縮在散發著黴味的乾草墊子上,時不時的一陣撕痛傳來,讓我非常想嚎叫幾聲。但是,聽李霏說,我身上大多都是些瘀傷,即便有流血之處,也都不很重,我也就沒臉再裝可憐讓老太太她們為了我自做孽的這種事情擔心,只得悶悶忍著。
好在或許是得了心理安慰,知道傷勢不重的緣故,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實在有些體力透支,所以沒過多久便睡過去。
與某人天生的傷口不愛癒合的倒黴體質不同,我從小就如同蚯蚓一樣擁有強大的再生能力,這個特點似乎是隨靈魂轉移的一般,到了這邊也沒有改變。
於是,第二天醒過來時我就覺得身上輕鬆了些。雖然背上仍如火燎一般,但這種痛其實和刮痧之後留下的疼痛差不了太多。我不由暗自懷疑,或許最初之時,那獄卒就因為怕出事而沒用全力吧。
“四嫂,好些了麼?”我正在迷朦的發呆之際,李霏已到了我跟前,手中端著一碗水。
見我不眨眼地盯著那粗瓷大碗,李霏笑了笑,柔聲說:“我猜想四嫂醒來的時候大概會覺得口渴,所以午飯後,便求獄卒又倒了些水來。”
午飯後?
我齜牙咧嘴地撐起身子,問道:“現在大概什麼時辰了?”
不起來不知道,一活動才發覺,前胸後背加腿上的鞭傷還是疼得厲害,我幾乎一時忍不住掉下些眼淚來。我要完全收回說獄卒沒賣力氣的那句話!
這可真是作孽啊!早知道這麼疼,昨天就是死,我也不逞那個強去!
我在心裡把昨天那倆獄卒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一邊接過碗,儘量用最小幅度的動作捧起,抿了幾口水。
正要重新躺下休息時,外邊忽然又有腳步聲。
我心裡詫異,看看李霏,她也是一臉茫然。現在未到晚飯時候,而獄卒也很少無故巡視,莫非此次又有什麼奇怪事情了不成?我凝神聽著,隨著聲音越來越近,漸漸分辨出混雜在熟悉的獄卒腳步聲中的,還有另一人略輕的步子。
不知是來提審的,還是有誰來探監了。
“林姨……”李霏的驚訝的聲音突然響起,說到一半,又硬生生將話壓了回去。穩了聲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