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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好難受,好難受。
但是縱然她的視線是多麼的渴求,仍是抵不過那淹沒了視線的茫茫人海,指尖前方逐漸飄渺,彷彿在這樣下去,就會失去一切。
第一次,有種倔強的怒意從心中油然而生,是那與夏侯靖的迴避截然不同的執著,於是她同樣第一次的,狠狠的用腳踏在地上,沙石滑動,錯開了些許塵埃,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與夏侯靖逆向而行。
那一瞬突然反向的力道來的措手不及,使得毫無防備的夏侯靖突然就被拽回了三步。
止住步子,夏侯靖卻並沒有急著回頭,腕子上被那力道所拽之處,已經有些微微發了紅,他低頭看了一眼,鎖鏈也已經安靜的彎墜在兩人之間,隨著幽風,時而輕動。
雲若安靜的站在原地,而將他拽回也並非是因為執著那木製的釵子,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如此,就像心底在留念著什麼。
“對不起……”半響,雲若開口,卻也並沒回頭。
可是正當這時,一個人突然撞過了雲若,雲若一聲悶哼,不由向旁邊錯了錯眼看就要摔倒。
夏侯靖忽然回了身,卻發現已經來不及去扶,然而就在摔倒的一霎,且見他突然用力拽了一下手中的紅鎖,頓將雲若的身子捲了過來,然後用力的護在懷中。
那一霎,他那冷峻的黑眸中籠上了一層薄紗般的冰霧,透著寒涼,彷彿將那些將雲若撞倒之人無一不看做是不可原諒之人。
雲若亦感到了那陣冰冷,指尖輕握夏侯靖的手,似是想告訴他無事。
夏侯靖猛的收回了情緒,也有一瞬訝異自己的怒意,然後他鬆開了雲若,半響,便一言不發的再度向街尾走去。
但是這一次,夏侯靖卻不像剛才那樣再走的那麼快,或是因為雲若對那釵子的留戀,讓他心中流過了些久違的東西。
漸漸的,他鬆開了握在手上的鐵鏈,躊躇了一會兒,便抓住了雲若的手,似是怕她再被人群淹沒。
指尖相碰,使得雲若心中驀地一緊,她有些驚喜和意外,然後淡淡一笑,回握了他。
手心傳來的溫暖,漸漸滲入了血液。
就這樣,一路走著,很快就到了街角的盡頭,忽見那邊有人似乎在等著他們,夏侯靖眸子一眯,好像知道那是誰,握著雲若的手稍稍用了力,腳步也不知不覺放慢了。
“彩燈節開心嗎?”冷不丁的,夏侯靖開了口。
雲若微動眉角,而後點頭。
夏侯靖見狀,淺緩的勾了下唇角,“開心便好,回去吧。”
言罷,夏侯靖沉默了幾許,這才帶著雲若一起來到了街口,抓著她的手伸向了門口解鎖的一位老者。
那人看到夏侯靖和慕雲若,因著從為見過相貌如此出眾之人,是故一邊將鑰匙捅進鎖環,一邊說道:“兩位儀表堂堂,當真是老朽見過的最般配的璧人。老朽久看姻緣,可否讓老朽替二位看看?”
老者笑得很是善意,雲若回以微笑,可夏侯靖確實眉心輕動,然後冷哼一聲:“我從不信什麼姻緣。”
話音落下,夏侯靖不客氣的將那彩燈鎖扔在了老者旁邊的桌子上,一陣亂響之後,徑自拉著雲若的腕子出了街。
老者輕輕搖頭,微微一笑,對著夏侯靖與雲若那方用著洪亮的聲音輕喊:“這位公子,天命不凡,可惜命中黑白相濁,正邪難辨,死亦不能自已,天下之大,唯一人能了結這塵世間的苦楚。”
說著,老者也側了身,收起桌上落下的紅鎖鏈,悠長的說道:“姻緣線,連三世,愛相殺,死不休。”
夏侯靖驀然停了步子,俊眸似乎因著那幾個字微微動搖,然後突然轉身,卻發現老者已經拿著那紅鎖回了屋。
雲若亦隨著他向屋內看去,清眸中漸漸抹過一縷寂寞。
姻緣線,連三世,愛相殺,死不休。
十二個字,字字如針,扎入了雲若心中,她不明白,只覺出了痛,彷彿是曾幾何時,記憶中印刻著類似的字句。
“危言聳聽。”夏侯靖落下四字,遂回身繼續向客棧方向走去,然而在轉身的霎時,眉宇亦多了些比方才更為沉重的東西。
相愛相殺,不死不休,究竟是否是危言聳聽,他或許也不確定。
因為慕雲若總有一天會醒過來,被暫停的時間沙漏總有一天會繼續向下蔓延,也會掩蓋此時此刻一切的歡愉美好。
第一次覺得,若是慕雲若一生一世都如現在這樣,然後將命運永遠的停住,會不會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