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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給他減工分時顏哲的仗義執言。但王全忠竟然忘了評九分這件事!不是作假,不是怕秋雲有求於他而有意否認當年的受惠,而是當真忘了。可他當年在農場時卻以記性好著稱,能記住所有知青的生日。當然,在秋雲的啟發下,這件事還是回憶起來了,弄得這個厚道人很難為情,尷尬地連連拍腦袋:
“寫了二三十年的八股文章,我這腦子真給弄壞了,成豬腦子了。”
以後秋雲就不怎麼找他,她與王全忠的生活之路已經分岔,既然如此,幹嘛非要把別人拉回他已經忘卻的往事中?互相記著往日的友情就行。
何子建和劉衛東在外地,不怎麼樣,只混了個副科級小頭頭。冬梅和阮月琴都已退休,當上了專職奶奶或外婆。當然更多人處於社會最低層,甚至每月拿170元的低保金,三餐尚且無繼。不久前在街上碰見黃瞎子,秋雲幾乎不敢相認,因為從外貌上看,他至少比同齡人得初來時,我在小巷中穿行,尋找這稚嫩的朗讀聲,不一會暈頭轉向,隨即問個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麼,熱情的她告訴我她大了20歲,衣著則落後了20年。秋雲同黃瞎子打了招呼,站路邊聊了幾句。臨分手時黃瞎子說:秋雲姐,不是你喊我,我決不會主動喊你。郭秋雲問他為啥,他辛酸地說:
“咱混得不像人樣唄。兩年前我在街上碰見岑明霞,珠光寶氣的,我喊了她,她看我半天,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從那以後,我再不主動和農場的人打招呼了。”
秋雲笑了。不久前她聽冬梅說過一件事:岑明霞曾自得地對冬梅說,知青農場裡的男知青倒是出了幾個人物,女知青中恐怕就我一個混出個人樣了。秋雲對黃瞎子說:
“別拿我比她,我既沒發財,也沒做官太太。咱們都是平頭百姓,以後儘管來找我玩。”
實打實說起來,郭秋雲比黃瞎子這些夥伴強一些,但也只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中學教師,一輩子過得死巴巴的。現在兩口子退休了,準備換個活法。郭秋雲辦完手續,甚至沒把學校的東西抱回家,教科書啦參考書啦全送給同事,這樣做是有象徵意義的,表示她要和24年教學生涯徹底割斷。丈夫也是同樣心態,退休後立即交1600元錢報了駕駛學習班,是那個班裡年紀最大的學員,每天兢兢業業地學開車,曬得像個非洲黑人。他準備買一輛私家車,帶老伴出去遊玩,他說趁咱倆還能跑得動,抓緊時間玩。這時候不玩還等啥時候?
他們原來住在秋雲學校的家屬宿舍裡,現在搬回秋雲父母家了。因為一中現在仍是重點學校,如今的獨生子女都金貴,好多家長辦了提前退休在這兒給兒女陪讀,所以房租被炒得很高,教師的房子租出去很合算。再說秋雲父母這兒的房子非常寬敞。36年中,秋雲爹媽一直在替顏家守著房子,後來顏哲一直沒露面,他們就搬進顏家。改革開放後,眼看周圍的居民新居一幢幢冒出來,這個空著的大院子不知道讓多少人眼紅,但秋雲爹說咱是替顏家守房子,咋能私自動“主家”的東西。十年前他才想通,說秋雲你願蓋就蓋吧,真要是顏家人回來,咱們還給他,只讓他們把蓋房子錢還咱們就成。於是全家人在這個院子裡合力蓋了新樓,上下二十多間。蓋房時秋雲大姐沒出錢,但出了力。她家境不好,丈夫死得早,兒子下了崗,很想給兒子在北陰市區留下一套房產。但秋雲爹年紀大了,固執得簡直不通情理,非要把房產全寫在秋雲名下。也許他潛意識中,還是認為秋雲和顏哲有特殊關係,這塊白撿來的房產“暫存”在秋雲名下,等顏家人回來時也好交待。秋雲咋勸也不行,最後弄得大姐和爹翻了臉,說:
“出力時記著老大,有好處只記著老小,爹你太偏心了!”
那天秋雲回家,80歲的老爹正用力杵著柺杖,點著白髮蒼蒼的腦袋,狠歹歹地說:
“大妮子變了,鑽到錢眼裡出不來了!她不想想,咱們咋能分顏家的房產!那不讓鄰居們搗斷脊樑筋!”
秋雲媽苦笑著對秋雲說,這個老東西現在真是一根筋,老糊塗了,他如今只記得一件事:不能讓外人說咱霸顏家的財產。秋雲很替大姐抱屈,但也不敢放話說給姐姐分房產,畢竟還不敢確定顏哲是生是死啊。文o有小牛奶箱,綠色房子造型,透過自身的孔被大鐵釘鉚在牆上。第九層樓道高於我的視線,所以沒看見什麼。在對面五層樓的革後國外來過一封信,信封上英文夾著非常稚拙的中文,是顏夫之的叔伯姐姐來打聽顏家人的下落。秋雲爹立馬讓秋雲回了信,說了顏家的情況,也說明顏家還留有房產,請顏家人來處理。但那邊沒有再回信,看來沒把幾間破房子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