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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支騎兵,是在馬超和韓遂的內鬥之下存活下來的,已經是騎兵精銳中的佼佼者。
光是遠遠看著,劉鈺就覺得煞氣迎面避來,心口怦怦直跳,忍不住移開目光不去看,卻仍然能感到巨大的壓迫力——
從每一匹馬前進的腳步,每一個士兵的鎧甲,收著一點點晚霞的刀刃,甚至是踏成了粉末的泥土中,無聲地蔓延開來,迴盪在面前的這一整片天地。
這與馬超帶走的五千騎兵,簡直是天壤之別。
“有這麼大的力量……”劉鈺忍不住喃喃出聲:“姑娘不怕他叛了?”
“怕。”蕭若答。
“那……”劉鈺察覺到今日自己的話有點多了,想要打出,在反應過來之前卻已經問出了口:“為何還放心讓他走?”
蕭若沉默良久,才答:“我也想讓他報仇。”
劉鈺怔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騎兵已經到了城下,當先的將領面容不見改,只是沉毅之色愈重。
他翻身下馬,在門前站定,劉鈺回過神來轉頭,卻見身旁已沒了人。
沉重的大門轟然放下……
蕭若獨自一人出了城。
馬超身上還帶著大漠裡征戰留下的風霜,眼圈旁還有些紅,沉默地看了她片刻,才朝前邁了一步——
瞬間,彷彿是堅持他一路走到這裡的東西瞬間崩塌,馬超膝蓋一彎,便朝前跪倒。
蕭若忙走上前,扶住他……
卻察覺他反過緊緊抓著她的手異常地用力,抬起頭,發現他埋下的臉上有淚水劃過。
“我把人都殺了……”他哽咽著,低著頭,才開稜角不久,初有鬍渣的下頷都在顫抖著,似乎是因為咬牙而忍耐。
蕭若心裡一軟,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蹲下身敞開了手,接住了他身上的重量……
馬超攀附著她的手臂,似乎想索取一點溫暖,把頭埋在了她的肩上,溼潤而溫熱的液體打溼了重衫。
他終於哭出來了……
蕭若總算稍稍放心,抬起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顫抖著的背脊,聽他顫抖著開口:“婉兒她跪在地上求我,可我還是坑殺了楊秋。”
蕭若手下一停,意識到他說的“婉兒”是楊秋的女兒,也就是方才劉鈺所說的那個未婚妻,眼神微微一變。
“楊婉……現在在何處?”
“走了……”馬超語氣低沉,失神喃喃:“她說此生再不與我相見。”
蕭若瞬間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得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他,卻除了“別哭了”這樣蒼白而空洞的安慰,再想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話來。
……
三軍在側,城下一片靜肅。
漸漸的城外風小了下來,訓練有素的馬匹和起兵都像是泥雕一樣沉沉地站在原地,對面前這一幕視若無睹。
馬超在她的安撫下漸漸安靜下來,盔甲下原本顫抖的身體也沉寂了很多,許久許久,再次開了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楊秋嗎?”
不等她答話,又繼續道:“他忠心韓遂,又在涼州有威望,如果他活下來,肯定又要再挑起戰端……所以婉兒求我,我也沒有應她……”
說著,抓住蕭若的手緩緩收緊,眉心緊蹙,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一字一頓地道:“你想要的忠誠……我都給你……平定戰亂……別讓……”
語氣已近悲音,哽咽不能成句。
“…兄弟分離,母子離散……”
說完最後八個字,馬超的聲音已經脆弱到繃緊如就要斷的弓弦,崩塌再不能吐一語。
蕭若聽完,怔住了——
殺他家人的是韓遂,但是卻是她一步又一步的計謀導致的……某種程度上說,她也是始作俑者。
這次他回來,她已經做好應對的準備,甚至剛才問楊婉,也是存著要找到她為質的心思。
卻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
她眼底閃過深深的波瀾,收攏雙臂,遲疑又遲疑,還是點了頭:“嗯,我答應你。”
……
就在這個時候,天邊一陣馬蹄聲響,一騎破開沙塵而來,打頭的是夏侯敦。
蕭若心裡一凜,抬起頭。
只見夏侯敦已經將這一幕收入眼底……馬超跪在地上,蕭若蹲著,兩人就旁若無人地在三軍之前,城門之下,緊緊相擁
“夫人……”
詫異的語氣,這稱呼便脫口而出:“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