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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英雄,不用交錢。他說那是過去的事了。大家說沒有過去哪有現在呀?他說現在咱們都一樣,都是在這裡健身的老人,我不過是個打過仗的老頭,不能搞特殊化。
第一章 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的(2)
當年這裡叫錦州鐵路局,是範漢傑的指揮所之一,充滿耳鼓的是槍炮聲和衝鋒號。“打過仗的老頭”,當時是3縱7師21團8連指導員,率領連隊打下遼西省政府大樓,又衝到這裡的。是夜間,喘著粗氣,全速奔跑。周圍槍炮聲不斷,子彈在路面上犁出一道道火星子,腳下都是磚頭瓦塊和敵人的屍體。他記得在這個廣場上還絆了一跤,爬起來再跑,手上、身上都是血,黏糊糊的。
在東北第一次受傷,是1947年初四保臨江中的三保臨江的小荒溝戰鬥,右膝蓋被子彈打穿。零下40多度,滴水成冰,雪白血紅,那人一會兒就凍僵了。
比天氣更冷酷的是形勢。三九天,許多官兵穿著單衣。沒吃的,扒開沒膝深的積雪,翻尋老鄉因戰亂而沒來得及收穫的玉米棒子,煮玉米粒子吃。敵人那個猖狂呀,像瘋狗似的追攆你,打了敗仗也咬住你不放,當了俘虜也不服你。那時候政治教育講得最多的,也最形象的,就是現在是黎明前的黑暗,是爬山頭,爬上山頭就是勝利。
闖到關東後有個口號,叫“獨霸東北”,因為太離譜了,很快就沒了聲息。翟文清15歲參軍,無論多麼艱難困苦,從未對勝利失去過信心。只是這“山頭”要爬到什麼時候呀?那時看那形勢,少說也得個八年抗戰吧?
沒想到一打下錦州、長春、瀋陽,還有在遼西的那個精銳的廖耀湘兵團,國民黨就像多米諾骨牌似的稀里嘩啦了,就“獨霸東北”了。
連毛澤東都覺得勝利來得太快了。
二、毛澤東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河北省平山縣西柏坡,一個有50多戶人家的小山村。
西靠太行山麓,東鄰華北平原,周圍山嶺環抱,覆滿村後山岡的蒼松翠柏,讓人想到“西柏坡”的得名。村中農舍頂上聳立的電臺天線,伴著村前奔騰不息的滹沱河,日夜彈唱著共產黨人的勝利進行曲。
錦州城破,範漢傑化裝出逃被俘,被押送到城北30裡的牤牛屯,吃驚不小:林彪就在這裡呀!
那潛臺詞是:早知道林彪在這裡,早把這裡炸平了。
而自1947年3月離開延安後,就在國民黨的視線中沒了蹤影的毛澤東,魚兒遊進大海般隱身在這黃土地的山村農家,籌劃、指揮了蜚聲中外的遼瀋、淮海、平津三大戰役。
毛澤東在滹沱河邊散步。
太陽通紅,河水清亮,就像毛澤東的心情和思緒。
井岡山 → 瑞金 → 延安 → 西柏坡,在毛澤東踏動歷史的足音中,中國革命正在硝煙中隆隆馳向下一個停靠點——不,那已經不是停靠點,而是定都北平。
“革命搖籃井岡山”,這是後來的話,還有什麼“井岡山道路通天下”。當年一些人是怎麼說毛澤東的?“山大王”,“農民領袖”,“麥淇淋式的馬克思主義者”。也是,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列主義,他卻放著現成的、正宗的十月革命道路不走,倒把隊伍拉上了土匪出沒的井岡山,“佔山為王”,這不是明擺著的“歪門邪道”嗎?
“奪取一省或數省的首先勝利”,這話沒錯。誰也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一下子把全中國收入囊中,只能一省、數省一步步地來,就如同今天已被黑土地那數省勝利的現實證明了的那樣。問題在於這“奪取一省或數省的首先勝利”,做的卻是“奪取中心城市”的文章。在農村有時都站不住腳,讓人家攆得到處跑,卻惦著去攻打、奪取大城市,這不是沒會走就想跑,拿雞蛋往石頭上碰嗎?
罷工、罷課、示威、遊行,人家一出動軍隊,你就沒咒唸了。你也拿起槍桿子,在城市裡能幹過人家?八一南昌起義,佔領南昌又不得不退出,秋收起義攻打長沙的計劃根本就行不通。城市歷來是反動勢力最強大的地方,共產黨人在城市連生存都困難,又談何發展?符合中國國情的唯一的出路,只能是到農村去,到天高地闊的廣大農村中去。
井岡山道路——農村包圍城市並最終奪取城市之路。
毛澤東“一覽眾山小”的睿智和氣度,在於無論中國革命面臨怎樣的窘境、險境,都能以其最具中國特色的思想指點迷津,照亮征程,並一往無前的付諸行動。
正如鄧小平上世紀80年代所言,如果沒有毛澤東同志的正確領導,中國革命還會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