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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警衛員傷勢不重。徐國夫右腳斷了。李輝內臟摔壞了,當晚就去世了,胡寅當時就沒氣兒了。
半個世紀後,徐國夫老人講到這裡時,聲音有些哽咽:在東北打了3年,那仗打得那麼苦,也沒犧牲幾個師職幹部呀。
嘆口氣說:新中國來之不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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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各打各的算盤(1)
一、“布衣將軍”
——“戰犯錄”之一
在設在北平西郊公主墳附近的華北“剿總”總部,傅作義雙手插在背後的棉褲腰裡,兩隻穿著黑布鞋的腳,在漆成棕紅色的地板上來回踱步。
如果是影視,我們將會越來越多地看到,這個已經“王”不起來的“華北王”的這個別具一格的習慣動作,不知道始於何時。我們知道的是抗戰名將傅作義,抗戰時期每逢思考問題時,就會習慣地將雙手插在背後的褲腰裡。
請看1933年長城抗戰中,日本隨軍記者是如何評述傅作義第一次率軍抗戰的:
人所共知的傅作義軍……竟藐視日本軍之威力,自到懷柔後,對我兩羲一部,即取抗戰行動,我軍對此執拗冥頑之中國軍,實不得不予以嚴重打擊……敵在高地築有中國式的堅固陣地,該陣地兩側伸出,一對由密雲前來之我軍,一對由薊縣前來之我軍,側背之早川聯隊,突受敵千餘人之進攻,結果傷亡約三百餘人。
接下來就是1936年的綏遠抗戰,其中百靈廟大捷馳名中外。全面抗戰後,1939年初,傅作義率部移駐綏西河套地區,包頭戰役、綏西戰役、五原戰役連戰連捷。1940年的五原大捷,使日軍長期不敢西犯。
再看1947年4月14日,中國共產黨人的一封電報,又是如何評述東北野戰軍進關後的這個對手的。
傅作義部隊之幹部帶兵方法系採用馮玉祥之養兵政策,所賦予之任務毫無猶豫不決,毅然執行,其犧牲之精神特強,傅對戰時之兵力運用頗冒險性,尤於重點方面之攻擊,每不顧前後左右之部署如何兵力如何而對重點必集中全力攻擊之,如此次集寧張家口之役,均集中其全力以赴其新攻擊之目標,而其後方之基地則僅留殘餘老弱之少數部隊以守之,其部署謂如當時###若以小部襲其後亦決無今日之傅作義,以其屢次冒險,故獲成功,部屬對之極表欽佩,而傅也頗以為得。
無論隆冬,還是盛夏,也無論是在威嚴、肅穆的“剿總”辦公室,還是置身硝煙瀰漫、彈雨縱橫的戰地,傅作義的這個別有看相的習慣動作,都顯得不倫不類。不是雙手左右叉在腰間,而是插進背後褲腰裡,即便一身筆挺的將軍呢,也會支翹八杈得成了什麼模樣?更不用說一口山西話的三星上將,總愛穿套像他的察綏軍一樣臃腫的棉衣了。“大將軍八面威風”是難得想見的,易使人產生聯想的倒是春日暖融融的陽光裡,坐在窗前、倚著牆根的老農,雙手伸進褲腰裡摸出個蝨子,送進嘴裡咯嘣咬出個響。
可就是那些總是居高臨下地睨視慣了雜牌軍的蔣系將領,也不能不對這位“剿總”總司令深懷敬畏之情。
將軍的威風是在戰場上打出來的。
只是眼下這仗可怎麼打?
內戰伊始,傅作義出手不凡。
先是聲東擊西,解了包頭和歸綏之圍,接著又從背後偷襲了張家口,打通了平綏路,並以虛張聲勢戰法派兵支援東北。1947年11月,蔣介石撤銷了孫連仲的保定綏署,成立華北“剿總”,將華北五省(河北、山西、熱河、察哈爾①、綏遠②)兩市(北平、天津)的軍政大權交給傅作義。華北的大地主大資產階級,都把希望寄託在傅作義身上,一些御用文人則將其吹捧為“中興清室”的曾國藩。
紅極一時的傅作義,卻如鯁在喉。
表面上,蔣介石將華北的中央軍李文、石覺、侯鏡如等兵團及青年軍、交警總隊,都歸到了傅作義麾下,背地裡卻又交代這些人:“軍令聽傅的,政治聽陳(繼承)老師的。”
對於蔣介石的這套把戲,傅作義早已習慣了。他知道,在戰場上,他可以打成抗戰名將,打成內戰名將,打成“罪大惡極,國人皆曰可殺者”的第31號戰犯,但他永遠也不可能把自己打成蔣介石的嫡系。
無論在何種場合,傅作義從不講上司的不是,對蔣介石更是表示恭順。有時蔣介石徵求他的意見,他總是盡力揣摩蔣的意圖,審慎作答。對蔣系將領也很客氣,苦差事大都交給自己的嫡系去幹,儘量籠絡他們。但他若是逆來順受、任人欺凌之人,還能混到今天嗎?